如若身覆罪孽诚心悔改,乃至于食尽艰辛,心如初始,如此一说,此人如今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说是恶人中的善者,还是善人中的恶者。
冲啸江前,一位白衣少年横剑于膝,手指不停敲打于剑柄之上,盯着那广阔江水,微微皱眉。
无关于自身稍有起色但仍是薄薄雾气的气府之内,而是对那自断双臂,现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的黝黑少年观其作解。
少年愣神注视江水中一朵朵翻卷浪花,自语道:“偷窃之罪分大小之分,小则诚心认错,偿还本金即可,大则...”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有时候哪怕数千两白银都比不得那饥寒交迫时的十枚铜钱,一个能让人苟活,一个就只能是期望而已。”
少年随即又扶平了眉头,“好在那人眼神极好,除我之外其余全部尽是有恶跋扈之人,可错了就是错了,但这种错不算恶,而且付出的代价足够,很够。”
他忽然想起那少年自切双臂时浑身发抖的模样,竟想起当初那位老先生在自己犯错时说的那句,“不用怕,你还只是个孩子。”
少年仰倒于岸前石砖之上,直视那烈日灼阳,只得眯起眼睛,喃喃道:“世间千百轮回路,安能尽是阳关桥?孑然一身当得自胜,此为修身之本,可要兼济天下,则是难如攀天啊。
在少年身后,有人缓缓而来,将两坛酒水放于地面,便自顾自坐下,往那腹上长剑看了一眼,长叹道:“老夫有些事情确实做的不太对,还望姜小友见谅。”
少年随即起身将长剑系于身后,问道:“徐主薄为何有如此一说?”
老人边说边撕开其中一坛酒水泥封,猛灌了一大口,抿了抿嘴说道:“一是因为虽为一县主薄,更是目睹种种不善之处,未能发声,也并未阻拦,实在自行忏愧,此乃一欠,二嘛,关于何野身死之事,未告知小友,老夫便已传信太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对于那书信所写除了那何野之恶行,皆是对上德书院乃至于小友的赞美之词,虽有我徐子鸣三字,可意在认错,完全没有“鸠占鹊巢”之意,还请小友放心。”
说道“鸠占鹊巢”之时,老人便起身而立,双手抱拳说道:“除了二欠,自然还有一谢,谢姜小友愿还高海县一个公平,虽然对于某些身在高处的人来说,可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这做于不做,却从根本不同。”
少年连忙起身,同是抱拳道:“徐主薄客气了,姜怀此举已是算作越俎代庖,相信就算我不出手,徐主薄亦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