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寝殿中没有炭火烘烤,清冷单薄的空旷大殿如同冷宫,低垂厚重的帘幔后,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的,长发大半已是灰白的毫无光泽,如同枯萎的须草。
两根银针扎在她脑颅要穴,昏黄的烛火映照下,隐约可见袅袅白气从发顶散出,有一股腥臭的气味。
游雪看着她紧蹙的眉心隐现痛苦,嘴中喃喃着什么听不真切。
病情比她预料的严重。
她和轩辕昶是第二日午时赶到皇城,未歇息片刻马车直接将她送入皇后宫中,一行女官为她洗漱沐浴之后,她就直接过来了寝殿。
她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已是子夜时分,都在细看那些太医为皇后梳理的脉案。
这么多年记录下的脉案有几分真假她真的难以分辨,但有一处是可取的,那就是皇后从来月事开始,就有了异样,身体开始变得虚弱,而与轩辕傲成亲后,生下轩辕昶几乎难产而死,好不容易救回来,就一直满身病痛就没断过。
之后因为一些与嫔妃的龃龉,虽被轩辕傲禁足冷宫数年,却没有夺褫她皇后的冕冠,也一直安排了御医为她看诊。
依她猜测,这个轩辕傲是借此名义将这个皇后暗中保护着,包括当时才出襁褓的小小婴孩轩辕昶,亦是被禁足在那一方天地,安然地渡过了孤独无趣的童年。
那些年里,海皇轩辕傲那般高调地捧着黎朵儿这个贵妃和一双儿女,几乎能与皇后争辉的地位,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她惊讶地抬头,见几个宫婢捧着装菜的盘子鱼贯而入,见他们一一将十数道菜摆置在桌上躬身退出,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迈入殿中,是轩辕昶。
“听说你午膳和晚膳都没用。”他清冷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卷轴上,露出一丝温和笑意。
游雪放下脉案走到桌边,她并不饿,若说想吃东西,也只是馋瘾作祟了,听说海国如今蔬果告急,可桌上的菜色十分丰盛,营养均衡没有半点怠慢,可见诚意十足。
其实轩辕昶安排的很用心了,包括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从皇城中上好成衣坊取来的,只是她身形比之海国女子瘦小太多,显得太宽大,所以已经照着她的身材连夜正在赶制新的御寒冬衣。
见他已经在对桌坐下,游雪惊讶道:“太子殿下还未用膳?”
“是。”
好吧,这人是赶着过来蹭饭的,不过她没什么食欲,这些菜无人吃也是浪费,于是她将菜移到他跟前,“作为医者,奉劝殿下要按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