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雪已经换上了一身内侍官服,头戴黑色礼帽随侍在膳桌边。
“为何不坐?”颛腾风问。
游雪忍不住翻白眼,但翻了一半又忍住,他毕竟不是颛云泽,要克制情绪。
“奴才是奴才。”她咬牙,只觉得这五个字十分牙酸。
颛腾风笑了笑,将最后一口粥送进嘴里,才在宫女的伺候下净手。
这时,闻韶快步走进殿内,看到帝王醒了也用过了早膳,他松了口气,拜倒请罪:“末将失职,请大王降罪。”
“起来吧。”颛腾风看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又道:“何事禀报?”
闻韶看了眼垂眸敛目的游雪,低声道:“启禀大王,晋阳姑姑昨夜与宫外的一名守卫有传递密信,那个守卫已经被末将扣押了起来。”
颛腾风这才看向游雪,微一沉吟:“知道了,下去吧。”
闻韶又看了眼游雪,见她不说话,才退了出去。
游雪这才看向帝王,“大王,您是否知道这个夏芳草的事情?”
“她是母后的人。”颛腾风意味深长地说。
游雪仰头看着他消瘦的脸上青影明显加重了,想到昨天的事竟然被他轻描带写的一笔带过,太后的贴身女官确实也只剩下这一位了。
这一刻,脑海中划过什么,她眼中疑惑渐渐散开,她轻声道:“太后的毒,她是唯一的线索?”
颛腾风因太过惊讶,不小心牵动了手臂的伤口,微微蹙起了眉头。
游雪没有注意他的神态,她低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夏芳草,王后,兰府,曾家,芜桓,背后一定有一条将所有势力穿起来的线,他们为的是一个目标,还是各自的利益?能将他们笼络到手心织成这么大的一张网,会是一个怎样的领头人,或是一个庞大的势力,会是那天带走王后的人吗?”
她想到七年前的宫变,鸠罗幽,火逻教,伽罗国…
若是这么想下去,她觉得如蓝轲所言,王都城确实要翻天了。
颛腾风目光复杂地听着她的想法,视线落在她已经不见白发的左鬓上,眉心微蹙,“经昨日一事,寡人想是时候将御守塔中的势力清洗一遍了。”
游雪笑了笑,难得能从这位帝王深沉似海的心思里透露这个消息给她,“大王,不如从里面各个击破。”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心怀心思。
这时,一个内侍捧着明黄色为底的绛紫祥云图纹卷轴跌跌撞撞跑进外殿‘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