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怎么忍心,怎么下得了手打这历经磨难的亲弟弟,就为了城里那些人吗?
不,不值得。
那些人中,那些官吏富贾,哪一个不是与归不沉或是火逻教有些苟且!
人都自私,在那样的情况下,在归不沉的铁蹄屠刀下,做下了交易,免去了屠城之祸,已是弟弟的仁义,后面的事情,天都无能为力,人力又怎能两全!
只是怒意消退后,她此时感受到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啃噬着,火烧火燎地难受,因是多日未有好好休息,以至于出了异样。
她忍着不适,按捺下越来越刺痛的心脉,有些苍白无力地找着宽慰之词,艰涩道:“不,那都是命,如同当年的我们,他们不也是视而不见,我们那般求助嚎哭,一百多条人命,也是那么多蹒跚小儿,被恶贼手起刀落身首分离,那般惨烈,他们不也听而不闻?阿弟,人力有时尽,这样乱世中,自保已是艰难,阿姐…阿姐不怪你,只是生气你瞒着我,一个人承担这罪孽,阿姐知道你心里已是自责不已,否则不会对我坦白!实非万不得已,你绝不会袖手旁观!”
玉明轩闭上眼,微微侧身将脸隐在阴暗的光线中,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开口,“你先离开,就这么决定。”说着,他就要离开。
玉明禾一急,颤抖着伸出双手,脚步有些踉跄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你还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还要做什么?”她已经忘了自己的不适,惊惧看着他,将他扳过身面对自己,“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不过一条命,要死就死在一起,阿姐不会独自离开,若你坚持,我就先死给你看!”
玉明轩紧闭地不想直视玉明禾的双眼缓缓睁开,正想说什么,忽然一怔,“阿姐,你…你怎么了?”惊惧的表情换成了玉明轩,他眼睁睁看着玉明禾脸色发青,双眼中竟淌下一道道鲜红的血泪。
“来……人!”玉明轩半抱住玉明禾,正要喊守在门外的烨辉,忽然被扼住了咽喉,这力道如钢筋铁骨般霸蛮,若非他死死扣住长姐的左手腕,想是喉管早已被掐断,可是他天生根骨在武艺修为上难成气候,此刻就算拼尽全力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