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雪又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那是七八岁的小女孩拉着少年的衣袖笑嘻嘻地围着他转,清脆稚嫩的童音喊着:“霁清哥哥,霁清哥哥,我们一起去雾山看云海吧,母亲说明后两天景观最是壮丽,你带我去好不好?”
“霁清哥哥,霁清哥哥,快来救救我呀!”小女孩趴在书院外的一棵大树上,树下仆从急得脑门冒汗,可又不敢违拗小主子的任性。
书院里那坐在靠窗边上的俊美少年头也不抬,任众同窗笑话也是一脸漠然。
“霁清哥哥,不许你与三公主走的那么近,你是我的未婚夫婿,那些流言让我很难堪!”宫门外少女站在华盖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远远走近的墨衣公子,清凌凌的娇俏声音十分委屈。
至始至终,都未曾听见对方一丝回应。
这一幕幕走马观花似少女一个人的独角戏一般。
忽然间,一声声疾雷轰轰而至,闪电划破黑色夜幕,宽阔的街道上,一个粗布麻衣的瘦削身影赤着脚奔跑着,然后缓缓慢下脚步,在一座高大官邸前停驻,门口守卫不见人影,使她鼓足勇气上前奋力拍门,“曾霁清,曾霁清!出来!曾霁清,你给我出来!”
大门轰然朝里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抬脚冲女孩踢去,“哪来的乞丐,竟敢在国公府门前叫嚣!来人,将她轰走,再闹就送官!”
似乎是后面‘送官’两字震慑住了少女,她蓦地睁大了惊恐的双眼,透过管家看到了站在里面庭院廊檐下的颀长身影,听说宫乱时他受了重伤,可是在刑场上意气风发挥令行刑的也是他,此刻两人隔着一道门远远相望。
少女猛然惊醒,这么多年,哪怕是双方祖辈有意撮合,靠得最近时,都未曾得他一个正眼,全都是她可笑的痴念。
此时,她终于见对方就那么遥遥望着她,苍白病态的容颜依旧难掩风华,只是眼睛是冷的,唇角还勾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就算是冷笑,都是那么好看。
可是,那冰冷至极的眼神似刀刃凌迟着她的心,浑身如坠冰窖,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没错,她是来寻一个答案,千万个为什么在被粗鲁壮仆拉扯推搡着带离彼此视线那一刻,她恍然惊醒,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缠着这人不放手,若是早早的听了母亲的话嫁了别人,或许游氏一族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那个人啊,没有心,仅仅数次的垂怜也不过是从她口中探出他想要知道的秘辛。
只因为她有一个公主娘,而对方至始至终要对付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