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着淡青色衣裳的人早就注意到徐庸铮的到来,眼看一曲听完,徐庸铮似乎陷入陶醉之中,他开口道:“疲惫的过路人呀,这一路的旅途你是否孤单呢?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再为你凑一曲吧。”
那人额前有几缕发丝垂落,徐庸铮看不清楚他的具体面貌,只见他又闭上了眼睛,脚下的动作随之一变,右脚膝盖弓起,脚面自然贴合在光滑石壁上,就像躺在石壁之上,颇为潇洒。这首曲子与上一首却完全不同,名字唤作《送君归》,乃是民间之曲。它传唱度甚广,可这许多年以来,没人知道作者是谁。有人说是个女子,有人说是个盲人,可是都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换句话,就是作者不详。徐庸铮是听过这首曲子的,当年齐老神棍是这样介绍的:男子当上了状元郎,也欲当负心汉,回家就要休了贫妻,农家妇女拉过两个孩子,当堂就做出了《送君归》,长安富贵万物华,青春易老人亦衰,此情此景弗若还,若得途中一堆骨,留却思念好作假。千呼万唤盼郎君,谁料人回心难转,教儿念子勿学文,负心总是读书人,秋去冬来送春归。
至于那后来负心薄情郎的结局如何,有没有归去长安,那女子又过上了什么样的生活,只留给人们无限的猜测,却没有留下结局。徐庸铮不发一言,也没有听得如何入迷。他就这样站在青衣人不远处,仅仅十数补,这是徐庸铮挥剑杀人的最佳距离,也是他可以抵御人偷袭的最佳距离。
林间风吹得树叶轻响,青衣人鬓角处的长发也被吹得微微扬起,一曲吹完,他睁开眼睛朝徐庸铮问道:“你可知这负心汉最后的结果如何?”
徐庸铮没有贸然搭话。似这类的结果,千人说便有千种结局,完全没有所谓的权威可言。民间广为流传的结果就不下数个版本,可是没有那种能说服所有人。谁让作者不详呢,所以没有结局就是最好的结果。
见到徐庸铮没有说话,青衣人笑道:“既然唤作《送君归》,我猜,最后是那女子一杯毒酒送那负心汉归了西去。”
这种没有结局的故事,或者说每个人都可以造一个结局出来,也不必去管他人认可与否。
“那女子可能也不会独自活着,最后她也自饮一杯,两人化作连理枝了。”
“既然死了,何必纠缠在一起?”徐庸铮说道。其实这类快意恩仇的结局,也颇为符合徐庸铮的想法。不过,他不希望两人化作什么连理枝。
“你为何还不走?”着淡青色衣裳之人收起横笛,缓缓问道。
“我在等。”徐庸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