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来讨个说法!”
“我相信世叔自然会秉公处置,”宫计道,他的面容在灯下几乎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神色那般冷漠,像是从冰封了千年的高岭雪山上一步一步迁徙而来,他紧紧盯着勇亲王,“不过,我还是要向世叔讨个说法——你们府上不分由说的将我的姑娘强请了入府,给老太妃诊治,这本不是什么坏事,我也同世叔打过招呼,世叔那晚是如何答应我的?‘会好好看顾’,是这样说的吧?然而眼下结果是什么?我的姑娘殚精竭虑,将昏迷已久的老太妃给治醒了,可世叔府上是如何回报她的?——她被一群刁奴给逼到竟要用簪钗自保。世叔怎么说,也要给我个交代吧?”
最后几个字,颇有几分阴沉的意味。
勇亲王跟宫计他爹,也是有着不菲的交情,算是打小看着宫计长起来的。勇亲王就不曾见过宫计这厮说这么长的话;再看宫计这副咄咄逼人的冷厉模样,那寒凉的双眸,入鬓的剑眉——勇亲王猛然发现,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灿的少年了。
勇亲王有些沉默。
他确实也不是当年那个愤懑绝望之下离开京城的残疾少年了。
他,眼下是镇守边疆威名赫赫的宫大将军。
门明明紧闭着,还有厚重的门帘遮挡,这会儿勇亲王却无端感觉到似是有一股穿堂冷风,吹得他心底有些发寒。
“姜宝青身上的那枚玉佩,是你给她的?”勇亲*音有些飘,似是浮在半空中。
宫计漫不经心的笑了下:“世叔认出来了?前几日我替圣上办了件差事,磨了圣上好些日子才要来的,世叔果然好眼力。”
勇亲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是一介医女,你竟舍得将圣上御赐的玉佩给她……你……”
勇亲王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不过一介医女?”宫计冷笑一声,“于你们来说,她或者不算什么;但于我,她是无价珍宝,是无人可比拟的。”
看着宫计那隐隐平静,一双眸子里却写满了疯狂二字的模样,勇亲王实在有些心惊。他盯着宫计,缓缓道:“你既然喊我一声世叔,那我就托大说一句。眼下你双腿沉疴已去,前途无限光明,你这般宠爱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甚至不惜将圣上御赐的玉佩转赠,这事,却是不能传出去的。”
勇亲王叹了口气,语气殷殷:“……日后你总是要娶妻的,你这般宠爱那女子,若是传扬出去,让你日后的夫人该如何自处?纵然这会儿你鲜花着锦风光无限,可但凡真心疼爱女儿的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