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甩着马鞭,马车在泥泞中飞驰而过。
因着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宫计正在前方紧急调度队伍,尽管披着蓑衣,但秋雨中的寒气还是如同跗骨之蛆,直勾勾的往他受伤的那两条腿里钻,偏偏宫计是个极为要强的性子,往日姜宝青给他治疗时受刮骨之痛都没有吭上一声,更别说现在了。
尽管双腿刺痛无比,然而宫计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姜宝青知道,宫计就是这种哪怕痛死,也不会跟别人示弱半分的人。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其实很像。
马车行至半途,宫计却是骑着马从前头匆匆赶了过来,脸色难看得紧,质问着车夫:“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愣了下,实在是有些惧怕宫计那脸色,一时间没回上话来。
姜宝青掀开车帘,大声喊:“你进来说话!”
宫计见姜宝青不仅没事,还活蹦乱跳的很,方才见马车疾驰而来时的那股紧张荡然无存,继而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宫计深深的吸了口气,对姜宝青有种咬牙切齿的无可奈何。
他从马背上直接跃至马车上,姜宝青给他掀着车帘,他顺手将蓑衣脱了放在外面的车板上,这才进了车厢。
姜宝青给宫计递了块巾帕擦脸,口中却道:“别弄湿了马车。”
宫计皱着眉头瞥了姜宝青一眼:“你这是在嫌弃我?”
姜宝青点了点头。
宫计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跟姜宝青这死丫头一般见识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不愉快,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这个死丫头计较。
姜宝青坐在马车里的软塌上,微微仰头,看着宫计。宫计脸色难看得紧,胡乱擦头发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然而哪怕是这种狼狈情况下随意的动作,这人举手投足间却依旧有着一股别样的贵气,仿佛这是刻在骨子里头的东西,什么都抹煞不了。
姜宝青抿了抿唇,没说话。
擦完头发跟脸,宫计随意将那巾帕团在手里,问姜宝青:“你找我有事?”
姜宝青想起方才宫计那副模样,垂下眼:“外面雨挺大的,你的腿受不得寒,这马车本就是你的……你可以在马车里避一避。没有旁的事了。”
宫计微微弯下身子,逼近姜宝青:“就这样?你不是跟我不熟吗,这么关心我干吗?”
姜宝青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别开眼神,不去看宫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