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脸色很冷。
倒不是说他有多少愤怒,他只觉得荒谬。
舒兆这是为了见他一面连脸都不打算要了?
他擅离职守,舒兆堂堂镇南大都护,在各国休战的时候出现在凤阳城,他自己难道就不是擅离职守了吗?
真要闹起来,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除了他们两个撕破脸也不会再有其他的第二个可能。
而且皇上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拿他怎么样,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双方都不痛不痒的训斥一番罢了。
不痛不痒,更不会伤筋动骨,但是能够恶心到玄墨。
玄墨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惹怒皇帝。
青措说道:“大都护私底下有派人查探主子的踪迹,若是主子继续呆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他查到,到时候只怕会给长姝姑娘带来麻烦。”
这句话成功的打动了玄墨。
沉吟片刻,玄墨冷声道:“你去告诉他,我明天去凤阳城见他一面。”
青措垂首:“是。”
……
长姝在药房里忙碌。
随处可见的灯火将药房里照的亮如白昼,长姝站在药房里唯一的一张长桌前,面前摆满了数不清的瓶瓶罐罐,而她微微皱着眉,全神贯注的在配药。
她身前不远处,姚桦低眉垂首的屈膝跪着,脊背挺直,乌黑的墨发没有束起散落在身后,绛红色的衣袍在地面铺陈开,眉眼间妖治悉数敛去,平静的神情看上去无端的显得肃穆。
长姝仿佛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这么个人一样,她皱着眉,看着花露从过滤的漏斗里一滴一滴的流出来,眼帘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在这样的压抑下,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很慢,姚桦原本还算镇定的心情也越发的忐忑。
比起这样的安静,他宁可让长姝打他一顿,也好过这样默不作声,气氛压抑的让人觉得窒息。
他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轻声唤道:“殿下。”
长姝没理他。
姚桦不觉得长姝是没有听到,他觉得长姝这个时候也许是不想搭理他,想了想,他声音又大了一些,再度开口:“殿下。”
长姝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静,却带着极淡的冷意。
在这样的目光下,姚桦顿时就跟卡了壳似的,原本打好腹稿的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他低下头,神情有些沮丧的开口:“殿下要罚就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