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东宫烧红了整个夜晚的那一场火,那个一贯矜贵的男子华衣染血,于无数刀光剑影之中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为她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将手中的势力全部交到她的手里,暗夜之中魅影憧憧,利刃出鞘,数不清的影卫侍从跪在她面前,只为求她离开京城。
如果太子注定要死,至少她可以活着。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眸中微涩,长姝依旧笑容清浅,眉眼温柔:“温家的人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你知道我当日在战场上为他们收尸的时候,看见了一些什么吗?”
郭彦额上隐约现了冷汗,却始终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
“他们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许多人连个全尸都没有,那么惨,他们都还不是温家嫡系。”
长姝拿着那柄薄薄的小刀放在眼前看了看,在郭彦愤怒焦急的目光下,利落的在他手腕脚踝处割开了数道口子。
郭彦闷哼一声,紧紧的抿着唇,淋漓冷汗涔涔流下。
“你知道郭家是怎么没的吗?”
长姝托着下巴蹲在他面前,饶有兴致的欣赏血液从伤口流出来的场景,自问自答的开口:“我在他们饮用的水里面下了药,伪装成江湖寻仇的模样灭了郭家满门,这事儿做起来不难,当然,这样拙劣的手段也瞒不住官府,不过他们肯定查不到我的头上就是了。”
郭彦瞪着她。
长姝并不在意,淡定的在他身上继续添上一些细小的伤口,伤口不深,疼痛也并非全然不能忍受,郭彦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刀刃上,寻思着有没有可能直接把要害送过去。
长姝却在这时收起了刀,拿过一边的小瓶子看了看:“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给你刀和毒药,让你二选一吧?就像是宫中赐死妃嫔一样,白绫毒酒和匕首?”
郭彦脸色一变。
他是没有奢望能够继续活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被折磨致死:“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长姝问他:“你为什么要背叛温家?”
郭彦冷冷一笑:“温家得罪的人太多了,就连他们效忠的帝王也容不下他们,人人得而诛之,我为什么不可以背叛?”
“是我怂恿父亲背弃了温家,也是我把龙袍放入了温家,温嘉言对我毫不设防,我要做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轻而易举。”
长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她慢吞吞的从站了起来,将那只瓶子举在他头顶,只听见咔嚓一声,巴掌大小的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