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欢怔愣在原地,身体僵硬,像是被冰封了似的,动弹不得。
只能继续听着黎皇后说:“太子将来会是皇帝,你觉得自己将来能当好一个皇后吗?还是甘愿在后宫中做众位妃嫔中的一个,每日求神拜佛地希望皇上今日能翻到自己的牌子?”
三宫六院,妃嫔媵嫱,唯一一个能随时见到皇帝的女人,只有皇后。
“百里幼欢,现在这样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害死太子的。”黎皇后一字一句,朱色的唇张合,“本宫断言。”
黎皇后没有压着幼欢在未央宫不放,让王嬷嬷送她出了未央宫,竟也没有追究幼欢伤她一事。
幼欢失魂落魄地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傍晚的黄昏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宫墙另一侧繁茂的银杏树抽长枝丫,天际的余晖将树叶的影子打在朱色的宫墙上。
宫墙上的人影停下脚步,青丝被风吹起,发间的步摇轻晃,像是在给空中打着旋的叶子奏乐。
豆大晶莹的眼泪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灰色的小圈,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苏景盛……苏景盛……苏景盛……
幼欢心中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遍,心如刀割,浑身都泛着疼。
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又涌了上来,连带着对苏景盛,苏景明的感情,甚至在这一刻比太子殿下还要重。
但是赵华瑾带给幼欢是希望,而苏景盛留给幼欢的是绝望,像是一股无形地力道按着她沉到水下,让她无法呼吸,让她无法去顾及其他。
幼欢蹲下身子,紧紧搂着自己,右手死死捂着左边的肩膀,肩膀下的锁骨上有的不仅仅是能让赵华瑾疯狂的朱砂痣,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幼欢张着嘴,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哭声,最终还是忍不住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喉咙里发出呜咽嘶吼,泪如泉涌。
苏景盛……苏景明……苏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
宫墙上树影斑驳,小小的人儿无助地蜷成一团颤栗着,长长的宫道上静得只有呼呼风声,被压抑的哭声随风散去。
靖州,正准备归京的赵华瑾忽地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胸腔发紧。
“殿下,百锦织的绣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绣娘端着装了衣裙的盒子走来,先是对赵华瑾行了一礼,然后一边打开木盒子,一边道:“按照殿下的要求,这衣裙草民督促十位绣娘,连制三天,如今已经织成,请殿下过目。”
新款式的衣裙,与邺朝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