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天气多变,云层翻涌间就是大雨倾盆。
元阮被砸在脸上的豆大雨点直接砸醒了。
她睁了睁眼,又闭上,等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才真正睁眼。
眼前是高耸笔直的白杨,不太密集,不知道在哪儿,天空清灰色,不知道时间,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疼。
对了,她被人推了一把,和秦谢衣一起从山上摔了下来。
秦谢衣!
元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她脑子护得好,伤全在身上,身子都有知觉,没真断个胳膊缺个腿。就是外套这一路滚下来已经被树林扒掉了,仅剩的一件T血衫都从背上撕裂条大口子。
命大?
元阮仰着头又看了一眼。
森林被水汽蒙蒙的看不太远,她都不知道自己从哪儿砸下来的也不知道从多高砸下来的。
竟然还没事儿?
没直接摔死?
她嘶了口气,捂着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距离自己不远的男人。
秦谢衣比她伤得重,光是脑袋上的鲜血就让人胆寒得很了。
元阮坐了会儿,雨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打得人生疼。
不行,秦谢衣还有伤口,身上衣服都吸饱了水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雨里呆了多久,那伤口再发个炎什么的就真的危险了。
她抻了抻身子,等那阵牙酸的疼痛缓过去便走到了秦谢衣身边。
秦谢衣脸色苍白,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了。
元阮抬着酸麻的手指在他脑袋上翻了翻,在后脑勺和额头都找到条伤口,额头那道估计是被石头尖角划的,白肉外翻,又被雨水泡着,看着就吓人。
至于后脑勺那处,元阮没敢仔细看。
她拍了拍秦谢衣的肩膀,低声道:“喂,你干嘛要下来啊。”
回答她的只有树林里啪啪哒哒的雨声。
行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谢衣衣服比元阮完整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叠在她身上砸下来的缘故,或者是因为这人外套都一丝不苟的将拉链拉到了脖颈处。
元阮扒了他的衣服,摁了摁对方的几条骨头,秦谢衣连个哼哼都没有,大概是没什么大事。
她将被挂得破烂的衣服重新给他穿好,架着肩膀将人提起来。
腰酸,腿疼,没意识的秦谢衣又死沉。
元阮被压的一膝盖磕跪在地上,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