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震宸不得已垂目静俯身子,等待祯帝歇一会再言语。孰料,他竟一直闭眼,许久,掌力渐渐僵硬松开。
黎震宸瞥视眼角斜上,余光扫过苍凉虚弱的面容,来不及看清,姜公公适时躬下身子,恰当挡住他的视线,道:“陛下累了,请太子殿下与洛王恕罪!老奴得侍候陛下就寝。”说着,俯身为祯帝掖了腋下的被褥,喃喃自语似不经意道:“陛下已经很没有今夜这般安眠了,难得呀!”
黎陌萧闷闷注视祯帝,感觉他的呼唤衰微薄弱,若有若无,满腹疑惑和忧虑无从解惑,但又不忍打扰闭目入眠的父皇。他睥睨一眼黎震宸,轻轻抽出手,徐徐起身,呆呆望着祯帝布满沧桑的脸,眼眶潮湿,强忍心头酸楚,终是慢慢别过脸。
黎震宸心里虽有不甘,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关键之时,却是这般不痛不痒?但见祯帝已然入眠,他也不好强硬态度。暗暗忖度道:罢了罢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思罢,他亦是抽出手站直了身子,朝姜公公颔首道:“有劳公公照顾陛下,辛苦了!”
姜公公忙弯俯身子谦卑道:“洛王言重,老奴惶恐,侍候陛下乃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说着,姜公公施礼作揖道:“老奴恭送太子殿下,洛王!”
黎震宸目光深沉瞥视姜公公,不发一言,须臾,与黎陌萧一前一后离开寝宫。
待二人身影消失寝宫门口,姜公公方跪伏床边,老泪横流,低沉哽咽道:“陛下何至这般狠心,不与殿下叮嘱一二?只怕到时殿下伤心欲绝...”
祯帝静静躺着,沉默不言,始终也没有睁开眼,只是呼吸渐渐虚无缥缈,似乎进入另一个境界,那里深锁着前尘旧梦,烙痛他一辈子的执念...
浓眉大眼,衬着英气风发的俊脸,矫健挺拔的身影穿梭喧嚷街市巷口。裕国一年一度五月节热闹了大街小巷,身为昼国刚立的太子殿下不惧异国难测的危险,乔装打扮混迹街头,以身涉险打探情况。
传闻裕国珩帝温文儒雅,淡泊名利,与周遭小国缔结友好盟约,和平共融。昼国太子很是不屑裕国作为,嗤之讥讽懦弱无能,提议拒绝裕国示好之意。昼国君主甚是喜爱太子英勇善战,聪敏智慧,便有心接纳太子建议起兵攻打,吞并裕国。但朝堂大臣皆持反对意见,理由是裕国与周遭小国结盟,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贸然出兵,万一引起周围小国愤慨而协力相助,只怕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太子却不以为然,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拿下裕国,那么昼国往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