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帘,掩盖下从眸底深处涌上来的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恨意,语气淡淡地道:
“你想得真多了,就是腻了你想换个老公而已,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猛地一阵急刹车,把童婳给吓了一跳。
“对不起,少爷,少夫人。”
司机老杨赶忙道歉,心里禁不住一阵唏嘘。
他是被少夫人刚才这话给吓到了。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她这是踩着少爷的脾气在蹦迪啊。
恕他直言,少爷虽然很少发火,但他脾气的峰值并不高。
换个老公这种想法,少夫人是借了多少的熊胆才能当着少爷的面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的?
时薄言并没有老杨意料中的暴怒,而是眯着那双深沉的双眸,一言不发地望着童婳。
许久后,才听他道:
“你在恨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语调慢条斯理,游刃有余。
明明是在跟童婳聊天,听上去却更像是在商场上谈生意。
将对手游刃有余地压着打,不给对方任何还手的余地。
童婳放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
感觉到时薄言的气息,又离她近了几分。
“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怕你还深爱着我的事被我发现?”
他余音上挑,隐约地夹着几分笑意。
这么自恋的话,从时薄言的口中说出来,竟一点不让人觉得可笑。
童婳漫不经心地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缓缓转过眼看他,唇角勾着一抹讥诮——
“跟你认识也这么多年了,今天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时总还挺自恋。”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时薄言问得一本正经,“不然你也不会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为了嫁给我,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这话落下,时薄言又蓦地有些后悔。
似乎觉得最后那句话不该说。
他看向童婳,嘴巴翕动,似乎想要解释。
可看着童婳不为所动的脸色,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沉着脸咽了回去。
童婳知道时薄言指的“手段”是什么,她并不生气,毕竟,时薄言说的是事实。
自己做过的事情,做了就做了,没有恼羞成怒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