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撑着面上的笑,抬头看向那个自己爱了半辈子的女人。
事已至此,柳心梅倒变得坦然了。她目光澄澈的落在对面那张阴鸷的脸庞上,明明有无数句谴责恶毒的话,可她喉咙里好像哽着什么东西,唇瓣动了动,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趴在床底下的孟玉菀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掌心,她不能冲出去,一时间的莽撞可能会害死两个人,以卵击石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
空气里流淌着诡异的气氛,柳心梅咬着唇抬起头,掌心冰冷的簪子时刻提醒着她。
张生的沉默让她再也受不了,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圆滚滚的眼眶里落下两颗泪水,柳心梅嘶哑着喉咙,冲着男人大喊:“张生!你告诉我,表哥,他……”
张生沉默着步步紧逼,他死死的用目光绞着女人清丽的眉眼,将女人逼至角落,到了无地再躲的地步。
他捏着女人的下巴,两眼对视,轻声说:“我杀了他,柳心梅,你一直念着,记着的那个男人!他死了!”
他死了!这三个字像魔音一般缠绕在柳心梅的耳畔嗡嗡作响,她无力的扣紧了掌心的簪子,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脑子里面空荡荡一片的。
记忆中少年敦厚的面容在岁月的长河里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柳心梅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想明白,她之前的那些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柳心梅轻声问,她直视着张生的双眸,似乎要将这个男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张生冷笑,“柳心梅,这些年来我可有半分对不住你?你却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记挂着那个男人!”
表哥对她的温柔还历历在目,柳心梅心中死寂一片,她咬紧牙关,握着簪子的手狠狠的戳进了张生的心口处。
尖锐的物体划破衣服直勾勾的戳进了皮肉里,鲜血染了她一手,而受害者却面上还带着笑容,张生低下头看了一眼,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柳心梅冷眼看着鲜血浸湿男人的衣裳,心口的钝痛让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她努力的冷着声音道:“这是你欠表哥的。”
“是,我欠他的。”张生靠着墙缓缓的滑了下去,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梅花簪,做工细致,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
“这原是你及笄那年,我要送你的,拖到了现在才让你瞧见。”张生眼里含着一抹希冀,似乎很期待柳心梅戴上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