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南宫琰的手,倾身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再不抽身,如何能让南宫琰心生愧疚。
南宫琰不悦地瞪了虞七七一眼,兀自进了承和殿。昭娘急忙让那几个宫女把东西带进去,顺便推了虞七七一把。
殿内的烛光亮了起来,虞七七也不再扭捏,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帮他卷起长袍,他的两边膝盖上,都留下了一片淤青,又红又黑。
她将香青草抹到他的膝盖上,用纱布包好,动作说不上粗鲁,但也说不上温柔。
奇怪的是,这回南宫琰没有像上次一样叫喊,也没有寻她的错处。
“这参汤,你也喝了吧,应该还是热的。”虞七七用手摸了一下盛着参汤的碗,手掌心触到了温热感。
“我不是让你拿着那块软毡敷脸,不要拿下来吗?”端起参汤时,南宫琰问了她一句。
从她出现在承和殿外时,他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软毡,软毡...”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她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睡着了才被昭娘拉起来的,软毡早就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我来得太急,忘了带了。”
还好,她脑子一转,找到了一个好理由。
“反正没扔掉就好。”
他稍稍点头,喝下参汤。
“要,要歇下了吗?”今夜的南宫琰不知道怎么了,十分地平静,没有以往那个对她张牙舞爪的样子。
难道在仁昭门下跪了一日一夜,顿悟了吗?
“在我七岁那年,母妃也曾罚我跪过一次仁昭门,那晚下了很大的雨,我在大雨中晕了过去,醒来时只闻到了香青草的味道。后来内侍告诉我,母妃一整夜都守在我身边,用香青草替我擦拭膝盖上的淤青。”
所以,方才见到绿吟拿着香青草在承和殿外候着他的时候,他便觉得心头那阵熟悉的暖意又涌上来了。
“你母妃为何罚你?”
虞七七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说这些。
他敛了敛眉,烛光照在他脸上,覆上一层柔和,但眸光却失了色,“因为我顶撞了父皇,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我顶撞父皇。”
“小时候我也贪玩,经常与蔺朝赋他们跑到宫外去玩,爬树摘樱桃,斗蛐蛐,可每回一被母妃抓到,她准会狠狠罚我。后来有一日,她说要我登上太子的位子,便日日派人跟着我,不许我再跟他们玩,此后我的生活里便只有战策兵法、琴棋书画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