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垂眸沉思片刻,桌上摆着的糖炒栗子便少了好一堆,盘边栗子壳堆成小山,婧儿要拿扇子敲她的手:“还吃,照照镜子你这张脸还能看吗?”
朝阳手一缩,嘴里最后一个栗子囫囵嚼了几口咽了下去,道:“您别再我吃东西的时候吓我,您没听说过有人吃栗子噎死了呀!”
婧儿柳眉倒竖:”你又胡说!怕噎死还吃。”
朝阳道:”您做了摆在这盘子里,我见着了哪能忍住不吃。”
朝阳如今正值青春妙龄,脸上却开始长小脓包,婧儿这么爱美的人,怎能允许女儿脸上疙瘩成堆,勒令朝阳禁口,每日盯着她涂各种祛疙瘩的膏药,但朝阳这张脸不争气,脸上的疙瘩此消彼长,她嘴巴总是忍不住,再好的膏药都于事无补。
“我做给安儿吃的,他喜欢吃这个。”
安儿今年也两岁了,早断了奶,如今牙也长齐了,除了吃饭还要吃零嘴儿,大人喂他吃栗子自然不能整颗喂,碾碎了装在碗里,用小汤匙一勺一勺当栗子膏喂给他吃,炒栗子太燥热了,不敢给他多吃,厨下试过用糖水煮栗子给他吃,他吃了几口就不乐意了,小家伙嘴巴叼着呢,水煮的就是比干炒的少了几分香味。
朝阳哀叹自从安儿出生后,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她娘不喜欢大哥,倒喜欢安儿,不过安儿长的像他娘,明眸大眼皮肤白嫩,脾性也乖巧,又爱吃爱笑,大嫂常带着他来主院请安,安儿有些怵祖父,倒很喜欢优雅温柔的祖母,她娘最喜欢这样漂亮乖巧的孩子,也就不计较他是大哥的儿子了,毕竟当年那些事情,大哥已经算迁怒了,总不能再迁怒大哥的孩子,还有完没完了。
“泠姐儿在宫里安顿下来了么?住在哪儿呢?”
婧儿问她宫里的事情,朝阳如实道:“住下了,住在明珠馆,女承母业嘛,我和蓉姐儿都这样,她自然也不例外。”
话是这样说,但泠姐儿的母业也太大了,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只怕难以承受。
“你那几个表姐妹眼馋了多少年都没住进去,泠姐儿住了,不得成为她们的公敌?”
“那可不,昨儿我领着泠姐儿去坤仪宫请安,舅母说让泠姐儿住明珠馆,那几个就按捺不住了,当着舅母的面对泠姐儿开火,被舅母指着训斥了一通,只是这样一来,泠姐儿的日子更难过了。”
说到底还是对泠姐儿不上心,她只需做给外人看,她对小姑子留下的孤女很看重,一应待遇比自家的女儿还好,御史可别再提她们冷待先帝遗孤了吧,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