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天亮的早,半上午的日头已经很毒了,避暑山庄各处的房舍都蒙了轻薄的烟罗纱窗,透风也透光,便再挂了窗帘,是细竹丝织就的软帘子,白日里打下来,屋里放了冰,很是清凉舒爽,到夜幕时分日头落山了,再把帘子撩起来吹吹风,避暑山庄之所以是避暑山庄,风水确实比皇城好,白日里再怎么烈日炎炎,到了夜间便凉风习习了,庄里处处有水,山风又大,足以吹散一日的暑气。
昨夜醉酒的那几个,便宿在这样凉快舒爽的屋子里,竹帘子把窗户掩的严严实实的,外头的光透不进来,让他们不知年月,下人也轻手轻脚的怕扰了他们,他们便睡的人事不知,待他们醒来,看看沙漏,已然是巳时末了,下人服侍他们洗漱,洗漱完刚好赶上吃午饭。
朝阳心虚虚不敢看母亲,坐在桌上埋头苦吃,婧儿也一言不发,吃完后让朝阳跟她去凤鸣堂,给她舅母请个安。
请安?是请罪吧!昨夜睡死过去了,也没和他们商量个对策,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上口径,她待会儿去了该怎么说呢?
朝阳跟着母亲坐软轿去凤鸣堂,去了那儿俨然是三堂会审的模样,舅舅舅母都在,燿哥儿兄弟俩在父母身边站着,婷姨母和乔姨父也带着炼哥儿兄妹俩来了,赵家是赵夫人带着赵馨如姐妹俩来的,再加上朝阳和她娘,家家都齐了。
朝阳瞥了眼和她默契最深的赵家姐妹,赵馨如藏在裙边的手竖了个小拇指,朝阳便明白了,对着舅父舅母请了个安后,便跪下来请罪了。
“舅舅舅母,婷姨母乔姨父,还有赵祖母,你们千万不要怪你们家的孩子,昨夜的事情都是我怂恿的,还好我们都安然无恙,日后我们再不敢了,昨夜实在是特殊时刻,这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朝阳瘪着嘴说话,神情话音都煞是委屈,金童问她:“昨夜怎么就特殊了呢?”
朝阳道:“舅舅,别人忘了难道您也忘了吗?昨日是大表哥的生辰,今日凌晨时分是二表哥的生辰啊,他们明明不是同一日生辰,可你们回回都让他们同一日过生辰,总是让二表哥跟着大表哥一起过,他其实,也想过一个自己的生辰啊,可你们都不给他过,也就我惦记着,昨日我说今日要送份礼物给他,他可开心了,我看他怪可怜的,便提议等到凌晨给他庆生,我们还特地回家准备了礼物,都是尽了心的,二表哥素日里的沉稳,也就昨夜太过激动忘了规矩,他也不容易,你们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谁让我嘴贱提这些?只求你们日后顾着他些,就把端午的宫宴分作两日庆贺不成么?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