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百姓们茶余饭后又多了许多谈资。
婷姐儿站在天香楼的雅间里,见到乔卿云打马从楼下过,她扔了几朵花下去还不够,扬了一条大红纱巾飘出来,估摸着乔卿云经过的时辰,撒手让它落下去,心中祈祷一定要落到该落的人头上。
乔卿云正打马信步,接受沿途百姓掷果投花,忽而天降一片红云,兜头将他网住,而后整条街道都成了一片红色,沿途有人欢呼:“探花郎戴红盖头来!”
乔卿云绽颊笑得比春花还艳,抬头看向这红纱飘落的源头,果然瞧见与他定了亲的那位姑娘笑容灿烂眼眸明亮望着他招手,他笑得弯了眉眼,薄薄的一层红纱隔不住二人秋波来往。
婷姐儿整颗心都飘到了云端,素日便知乔卿云生的清灵俊秀,今日白马红衣翎花乌纱更添艳色,披上了她亲手盖上的红纱,抬头望向她的那一刻,日光在他比琉璃还清透的眸中折射出最绚丽的颜色,那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红纱覆玉面,凝成了一颗朱砂痣,点在了她眉间心口。
这样美好的人儿,是她的,叫她如何感谢爹娘感谢帝后感谢上苍感谢月老,感谢所有人,她素日里不爱读诗词,此刻竟寻不到一句话来表达心境,只知此生有这一人,足矣。
乔卿云小心将这片红纱折起置于胸膛间,后来新婚之夜揭开盖头时,夫妻二人谈起相识种种,乔夫人再度福至心灵,非缠着夫君再戴一回盖头给她看,这回她要亲自揭了。
琼林宴后各位新科进士的出路也定下了,似李玉麟乔卿云这般要受重用的,自然要放在翰林院攒几年资历,再放外任实践出真知,而那些排名不太好,家中又无甚助力的人家便无缘在翰林院立足了,去穷乡僻壤做个小小地方官便是他们的归宿。
周修文考的不算好,吊在了二甲的尾巴上,当然凭着他的太傅祖父王妃姐姐,向皇帝求个情分,让他在翰林院待几年也是能的,毕竟非翰林不入内阁嘛。
这回周大爷却忽然硬气了,“我不想去翰林院,我年岁已不小,翰林院的先生们皆是祖父门生父亲好友,我去了那儿能历练到什么,活在家人的羽翼下,我永远也成长不起来,还不如让我去外任,真经了事情才能长进。”
他说的倒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一个读了二十年书的大少爷,去地方上做官,他知道怎么做么?他知道何为民生政治,知道赋税刑吏的内里门道么?
周修文诚实道:“我不知道,可谁又生来就会做官,我在翰林院再待三年,不过换个地方再读书罢了,我总要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