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士有些奇怪,但还是迅速地执行了命令。
沈一贯的脑门子上渗出了汗水。这大冷的天,他却觉得身上不断地冒着冷汗。朱千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居然在跟踪自己?
“你们的事情你们慢慢聊,鄙人还有些事要办,请自便!”说罢,老朱站起来转身就走出了大堂。
沈一贯,高启华跟李化龙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谁说朱千户是个粗鄙武夫的?此人心机甚深呐……”高启华看着空旷的大堂门前,喃喃自语道。
钟鸣鼎食之家,更何况又是相府,连夜都有报更的。这时报初更的梆声从前院里传来,一直躺在躺椅上的赵志高突然睁开了眼睛道:“是报更了吗?”
正在让下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的*轻声应道:“是,初更了。阁老,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别再等了,这都回来两天了,钱宁还不来见您,他不会来了。”
赵志高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他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哇……你那天说,人心似什么来着?”
“人心似水。”*慢慢地把他身上盖着的毯子又捂了捂。
赵志高却摇了摇头道:“不对,这水总是往下走的,可人心却总是高了还想再高啊……”
*愣了愣,接着道:“夜已经深了,明天卯时就要进宫,您老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着就要去搀扶他。
“不睡了,就在这儿眯一会儿,坐更待朝吧……”赵志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坐更待朝的不止他一个人,钱宁寅时正就离了贤良祠到了宫门外,在朝房等着。他睡不着,自从回来以后整夜地睡不着,自己跟陈于壁的分歧已经对立到不可调和,又见不到赵志高,以后就里外不是人,什么事都难做了。原本还有他们两人为自己做后盾,一些事情尚能放开手脚,可如此一来,再回浙江就尴尬了。后面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他的心里挣扎万分。卯时初,景阳钟响了,他第一个就到了西苑禁宫朝房,在这里等着赵志高和张位。
远远地,两顶抬舆近了。
钱宁茫然的两眼中再度露出了复杂和痛苦的目光,一个是想要先见不能相见却又不得不见的赵志高,一个是一向看好自己,自己却不曾有任何表示的张位。
两顶轿子停了下来,钱宁按照礼制恭恭敬敬地对赵志高跪了下来:“学生钱宁叩见阁老。”
赵志高却仅仅是平淡地应了声:“不用了。觐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