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脏乱不堪。看到面前的杨金山等人瞅着自己直他的脸上突然显出了比鬼哭还难看的笑容,抖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叠供状:“怎么毁堤,都有哪些人合谋,罪职都写在了上面。我签了名,张良才和常玉敏也签了。现在……现在呈给布政使大人……”
听到马远再不称呼自己为老师,钱宁的心在一霎那揪紧了,紧接着是剜心挖肺一般地痛!自己培养了一个好苗子,却又亲手把他送上了断头台!
“……放下吧!”他深深地望着马远。
马远蹒跚着走上前,双手恭恭敬敬地把供状轻轻放在大案上,后退了几步,一个大礼跪了下去:“天一亮,卑职就要走了……欠老师的大恩大德,学生……学生只有来世再报答了!”
说完,给钱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也不再看其他人,站起转身就往外走去,他的背影在杨金山的眼中,居然是那样地刺眼。
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沉默着。气氛突然又变得极其压抑。
钱宁举起马远的供状晃了晃:“诸位要不要”
还是没人说话。
他接着道:“不想看就不要看了。我钱宁也不希望这份供状有第三个人看到。可逼反了浙江的百姓,让反民结成了大势,威胁了我大明的安全,我钱宁不但要献出这颗人头,还要留下千古的骂名!因此,我不能让某些人借着改稻为桑乱了浙江,乱了我大明的天下!我没有退路,你们也别指望着有退路!改稻为桑必须要回到正轨上来,靠着毁堤淹田这种人神共愤的手段来做,早晚要出大事!到时候谁也保不住自己的脑袋!我最后再问一句,这道奏疏,你们改还是不改?”
许久,杨金山终于开口道:“钱大人既然都这样说了,真为了我大明朝的天下好,咱家还有什么好说的?钱大人怎么说,这奏疏,就怎么改吧!”说完瞥了一眼何进贤。
何进贤也只能道:“那我就照着钱大人的意思改吧!”说着站起身向那大案走去,此时他彻底地心如死灰了。就在晚上的时候,他派出臬司衙门的两个千户,伪装成大队的土匪,突袭锦衣卫浙江卫,希望能够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把他们给赶尽杀绝,只要没有了人证,他钱宁就根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不过可惜,浙江卫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更何况里面还驻扎着二百京师卫所和五十个狼群!
这里的情况除了朱一刀自己掌握以外,还派出专人,把最新的情况一点一滴地快马呈送到万历的面前。不过出乎老朱意料的是,万历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