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们这个改法,我不知道还有哪个改法!”陈玉璧抬了抬眼皮,紧靠着赵志高坐下说道,“改稻田为桑田本来就是为了多产丝绸,产了丝绸就能变成银子!丝绸不好,或者数量不够,西洋就会不要。让那些百姓自己去改,产的丝都卖给了小作坊,织的绸就卖不出价钱。这种事情,朝廷不仅要主导着百姓去做,更要制定官府允许的丝绸大户去收才行!怎么能把指望全压在百姓身上和那些西洋客商身上?不是不让老百姓也赚钱,实在是国库亏空的口子太大了啊……让老百姓自己去改,只能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把容易的事情搞难!更何况宫里的用度这么大,国库空虚至此,不得已才想的这个法子。这个时候要是不能咬牙挺住,不用别人来倒咱们,咱们自己就都倒了!”
内阁早就给钱宁下了密信,让他采取强制百姓改稻为桑的办法,如果有人不愿意,皆以通倭谋反的罪名处理掉;同时让百姓把改成的桑田全部交由当地丝绸大户来收,价格不能低于市价。钱宁也是这么做的,他让杭州知府马远全权处理这件事情,但收效甚微,甚至于差点在淳安县激起了民变!
再加上发生百姓围堵杭州府衙的事情,钱宁越来越觉得内阁的这个办法有问题,可是作为陈玉璧一手提拔上来,赵志高一直关照的官员,他又不能公然抵制内阁的这种做法,李化龙的一字一句就仿佛是一把大锤一般敲在他的心上。为官这么多年,平心而论,内阁提拔照顾自己的这两个人还是能够为民所想的,只是有的时候太过自私,为了心中那所谓的正义感,就可以完全不顾他人的生死,百姓的生死。我大明固然皇上重要,可是又怎能为了皇恩就把百姓给彻底放到一边?
思来想去,在李化龙上奏疏的同时,他也给内阁去了一封奏疏,详细地阐明了目前推广改稻为桑的难处,委婉地提出了能不能缓一缓,给老百姓一个缓冲的时间,哪怕只有几个月也行。没想到却引起了内阁集体的严重不满,赵志高尽管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着看法的,就算是改稻为桑有困难,你也要想办法执行下去,先执行,有什么意见,等到一年一度回京师述职的时候再跟我们私下里谈。
李化龙的奏疏却是为这国策拼了命的歌功颂德,只不过在最后的地方,巧妙地提到,希望朝廷和皇上能多给他一点时间,多给浙江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把浙江改稻为桑的事情做到最好!意思一样,可是表达方式的不同,却让内阁等人觉得很舒服。
至于朱一刀,则用报表的方式,对万历做了详细汇报。他并没有说这改稻为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