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票拟僵在了那里。
所有的人顿时都静了下来,仿佛是在等着什么。
万历睁开眼睛,两只手指拈起了铜杵,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铜磬。宫里的开支还是太大了,如果不是朱一刀抄了播州那些土司的家,三番两次的往内帑送银子,恐怕户部的负担还要加重。这些个大臣,争权夺利倒是一把好手,怎么挣银子就这么笨呢?抄家确实不是什么好活,但只要内帑的银子充足,各部又能说明国库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他就懒得去操这些闲心。什么都要朕操心,那还要你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听着纱幔里那余音缭绕的铜磬声儿,魏朝提高了声音大声宣布道:“这三百万两银子的票拟户部可以签字了!”
首先是陈于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袖口沾了沾头上的汗。然后用目光斜瞟了一眼高启华。哼,你们这些人,整来整去不就是想把老夫给弄下去么?老夫都不管这些事情这么久了,竟然还是打着鬼主意!把老夫给弄下去你们能有什么好处?就凭你高启华年纪轻轻地也想进内阁当大学士?皇上虽然两年没上朝,可心里还是有数的!
高启华显然是心气难平,拿着那张票拟还是僵在那里。
“签字吧!”张位主动地从高启华手中拿过那张票拟,恭恭敬敬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高启华。在高启华接过票拟的时候,张位的手有意顿了一下。
高启华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因此竭力调匀心态,但签字时手仍然有些颤抖,以至于“华”字的最后一竖点的有些重了,显得粗黑一些。
魏朝再次提高声调宣布:“批红!”
站在司礼监这张大案末尾的大太监立刻走到高启华案前,拿着那张票拟小碎步走了过来,双手递给魏朝。他拿起案上的朱笔毫不犹豫地在票拟上批了红。
“还有那几张票拟你们没有签字?”魏朝批完了红再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显露出一丝阴冷。
“一笔是河南的修河公款,”高启华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平,“修新郑的黄河工部年初报的是二百万两,这回结账是三百七十万两;修汝宁府的淮河年初报的是一百万两,结账时是一百六十八万两。超支的亏空一共是二百三十万两。”
陈于壁冷哼了一声道:“河南乃是中原产粮大省,战略地位何其重要!修河超支的公款,河道衙门有详细账目可查,况且河道监管都是宫里派去的公公,你不签字,不止是对着我们工部来的吧?”
“还有哪些没签字?”不待高启华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