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现在正在发生天灾,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万不能轻易地处理官员,所以仅仅是把王德才给判了斩立决,河南府其他人罚俸一年,就再没有了任何其他的处理措施。
其实申时行还是有着更深层次考虑的。这件案子牵涉到内廷,牵涉到皇的脸面,不是不能处理,而是不敢处理。司礼监的那个太监当时根本就不能动,他是皇提起来的,皇不说话,下面就不能轻易地动他。更何况申时行若是下了让大理寺传讯李莲雄的命令后,朝野下都会认为,他申时行是打算把手伸到司礼监,伸到内廷去。再说,传讯李莲雄,他代表着司礼监,代表着内廷,这不等于在打皇的脸吗?
若说起失察,铁定要查到皇的头。不管怎么查,不能给皇脸抹黑!这件案子,到此为止!申时行面色极为严肃地告诉赵一全,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绝对不仅仅是罚俸那么简单了。革职充军都是轻的!
河南布政使司于是躲过一劫。于是倒霉的只有王德才,和草原那个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河套蒙古。皇跟朱一刀说过,要想办法解决河南的粮食问题,但是当时宁夏都交给了新任巡抚,老朱也没好!意思开口要粮食,毕竟十数万大军都在宁夏,吃喝是个大问题。所以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赵一全倒知道这个秦密好歹也曾是张居正的得意门生,但是却动不得他,如果动他,很容易刺激到皇那敏感的神经。这件事情一出,听朝里的消息,皇对张居正当年的政策反而有些赞同,这个时候若是处理他以前的学生,恐怕自己要拍错马屁。干脆就把他调走,这种二愣子,还是别在自己手下比较好!
他在京里打探了一下,这些日子因为争国本的事情,很多官员都被贬被发配,不少官职都空缺了出来,这倒是个机会!既把不听自己话的人调走了,又可以以此攀附吏部的官员,这可是个一举数得的好消息!于是稍加活动,给秦密谋了一个吏部主事的官职,报到吏部后,吏部又报内阁,内阁认为这个人虽然曾是张居正的学生,但早就与其决裂,况且为官做事都和张居正有很大不同;此时六部又缺员严重,让他来吏部也未尝不可,还能缓解吏部的压力。虽然按照级别,他根本不能进六部当主事。
在种种条件促成之下,秦密无奈地携带着家眷,从信阳县直奔京师就职。临走之前,信阳县百姓皆与之相送,让秦密感慨不已,老师说的对,百姓,只有百姓,才能真正公平公正地评价一个官员!那把万民伞,让他内心极为沉重,自己愧对信阳县的父老乡亲,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长眠于地下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