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前,她对玉无望的称呼千变万化,为了防止尴尬,大多时候还是以“师父”称呼。
玉无望听到风长栖的声音,心中微动,撩开帘子,朝着那丫头细细瞧了一眼。
“叫我什么”
“怎的回来的这样早”风长栖老大不自在,还没说完,就觉着身边气息涌动,被那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你不愿出席宫宴,我放心不下你,这才回来了。我知道你的心,长栖,我们来日方长。”
没有哪一次的“来日方长”比这一回更让风长栖心中悲凉。
“后天就是你出征的日子了。”她依偎在玉无望怀里,朱泪滚滚,“我害怕,真的。”
那次在熣联经历的事儿,风长栖彻底怕了。这还没过多少时日,又是硝烟弥漫,又是玉无望冲锋陷阵。
老天爷给他们格外多的磨难,叫风长栖喘不过气来。
当天夜里很凉,风长栖用鸦青色的滑丝被,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的瘦削的身子。窗纱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换成了风长栖喜欢的暗影纱。因为下过雨的缘故,上头氤氲着一团一团的淋漓泪意,半湿半干的,像极了咬了一小口的苹果,露出来的肌理,变成了锈红色。
她甚至可以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股子很浓郁的糜烂气味。
听到“吱呀”一声,细细的声响。
风长栖知道是玉无望来了,她眼神依旧停留在暗青色帐子的顶上,烛光盈盈融融,逶迤一地。上头的纹路也开始变得格外迷离起来,带着一种很浅淡的暖意。
华彩耀目,可是到了这样即将分别的夜里,就多了锐利的刺痛感。
玉无望慢慢地走了过来,只穿着一身长袍。
面容俊朗如月,身形高大,落下了一地青灰色的影儿。
“长栖”
“嗯,”风长栖应了一声,眼角落下一滴泪来,“我有些乏了。”
玉无望坐在床沿上头,搂住了风长栖的身子,“大西南那头的地形,现在我也全都知道。兵行诡道,长栖,你知道我的。”
风长栖知道,玉无望是个行兵高手。可是曦忠毅可是在大西南待了那么多年的老人儿了,又打了那么些年的仗,是地痞无赖之流。现如今他是拼了一条老命对抗朝廷,玉无望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全都明白,只是担心。”
风昭当初那样担忧白囝立,甚至在那样的情形下,来求助于她。风长栖现在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仿佛只能祈求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