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娘对不住我。”风长栖缓缓地摇了摇头,“有生之年,阿娘何曾对得住过谁说到底,阿娘有阿娘的考量,也让旁人都跟你那样去想。”
曦妩粗喘着气,想到自己当初也曾跟风帝描眉作诗,闺房之乐也是不缺的。那样风姿绝伦的男儿,她一直都十分仰慕。却也知道,若是没有曦氏一族的荣华,她对风帝,只能是高山仰止,一辈子都不能亲近。
为着亲近几分,她便做到了这个地步。
风昭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绛紫色紫云纱寝衣,眸光淡淡的。她许久都未曾这样看过自家阿娘了,如今细细瞧来,还是跟往常一样,明眸皓齿,风韵难言。
若是心术方正,她也愿意日日前来请安。
“阿娘,这世间的许多事,都不能勉强。”
“何曾有过勉强曦氏一族跟你我,不过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你这样看不明白,日后是要吃大亏的。”
“我吃的亏已经够多了,太医说了,阿娘的病症就是因为多思忧虑的缘故,切忌忧思才是。”
曦妩捂着胸口,又急促咳嗽了一阵。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家嫡亲的女儿排揎。
“你外祖待你向来真心,昔日你困在南梁,你外祖不惜找回你舅舅都要去救你,难道说,这些你都忘了不成”
“我没有。”风昭站了起来,“只是这些是非,不是提及旧情就能遮掩一二的。阿娘,我要先走一步了。”
风昭朝着曦妩福了福身子,撩开帘栊,径自走了出去。
曦妩三两日都未曾起身,整日介都噩梦连连。原本已经把何昭容那个人都给忘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会儿却一股脑儿地将前尘过往都给想了起来。
孙岩破再不来贴身伺候,取而代之的是玉容。
这日曦妩精神好些,也下了床。对镜时常自顾自地梳妆,颇有几分顾影自怜的意味。
天色已完,玉容给她一一摘下了头上的金丝点翠凤钗,又摘了后头的珠玉簪花珠钿,解开如云发髻。她伺候人向来周正,拿着白玉篦子,轻轻地给曦妩梳好头发。
已经到了春日里头,可是这一脸下了几日的雨,每每日夜,也不知窜来多少贼风。
忽而长窗被风吹开了,这本都是一溜镂花窗户,上头蒙着一层细细的烟罗纱,殿里的高烛迅速灭了三五支。
其他的都在扑棱棱闪着,曦妩不禁想到何昭容死的那个节令,登时就变了脸色。
“去,去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