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祖云说中心事,风长栖脸色突变。
天光晦暗,风长栖正对着那只黄铜漆金的仙鹤吊灯的摆设,看着那纱灯里头赤红色的烛泪,好似点点滴滴,都滴到了自己心尖尖上。
至于那朦胧的烛泪,渐渐也变成了一道惶惶然的赤色。
她心里的某种感情,好似是经过了积年累月的存储,变得汹涌澎拜。连带着呼出去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子陈腐的气味。
“果然如此”祖云见她如此模样,已经确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都是真的,“我的天爷啊,若是被女帝知道此事,必定会疯了的。”
“祖云,只此一次,只叫我放肆一次可好”
祖云见她神色凄清,苦笑连连。
“公主说这话,真是折损死属下了。只是帝女可曾想过,你跟国师之间,是不能有结果的。他们玉氏一族一生一世都要辅佐风国天下,纵使是现如今国师一时忘情,跟着帝女一同到了孟丽,这也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会回来的。难道说,公主日后为了一个玉无望,舍了自己亲娘”
二人相对站着,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周遭静悄悄的,蔓延开来的寂静,颇为伤人。
只能听到外头穿过廊庑的阵阵朔风,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它还稚嫩,发出可怜见儿的哀嚎。
风长栖心头震动地厉害,祖云向来都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很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叫她在意看重,也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将她劝回孟丽。
那一日过得极为缓慢,误了归期,舍了诺言,偏得风长栖这心里,还是念着玉无望,一门心思想着出宫瞧瞧。
又想着,这实在是愧对自家阿娘,一味隐忍。
在云甯殿里头待了整整一日,听闻其他院里的人都跑到盛乾殿去了。为的是看看风帝一切可还安好,她却没有。花珑向来都很尊重她的意思,是以并未做出逼迫的事情来。
“帝女,”她正在跟花珑吃着奶酪饽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奈莳嬷嬷就在旁边伺候着。这会儿只见着祖云脚步匆匆,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喜悦,横冲直撞跑了过来,“帝女,女帝来了。”
那一股骇人的静谧延展开来,外头的朔风,发出愈发低吟的吼叫来,在场的人都怔怔地站在原地。
“什么”风长栖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满脸的不可思议,“阿娘来了”
“不错。”祖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她出入皇宫是很自由的,今日也不过就是心理沉郁,出去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