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风长栖怔怔地看着玉无望那双墨如点漆的眸子,“现在平宁公主还未到耀京城,师父若是进宫说了这事儿,只怕会叫父皇多心。”
风长栖想着他们二人现如今所处的尴尬境地,愈发觉着他们当初不该拜为师徒,现如今可好,连条退路也无。
“若是长栖连累了师父日后的前程,便是长栖该死。”
“我对于紫绶金章并无半点欢喜,长栖,莫怕。”
莫名的,风长栖忽而心安,苦笑两声,应了一声。
一夜未眠,辗转反侧。风长栖趿着绣鞋走到雕窗前头,轻轻地推开雕窗,见着外头枝叶枝叶森耸,层层交错,绿意森然。月色通明,风长栖长叹息一声,披着衣裳,走到院子。
司缨听着动静,披着衣裳起了身,等到院中才见着是风长栖。
知晓她今日听着玉无望被指婚的消息心里不好受,司缨悄悄上前三两步。
风长栖仰头望月,边上只余下一个小小的影儿。长步阶上,见着月中桂树重重,忽而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司缨见她这样伤心,苦熬不住,径自上前,将手中的斗篷披到了风长栖的身上。
“公主,过几日便立冬了,夜里凉的很。”
“司缨。”风长栖低低地笑了两声,“你总是浅眠,又是我吵得你无法安睡。”
听风长栖言语之中隐有愧疚之意,司缨赶忙摆了摆手。
“公主说的哪里话,整个后廷里头的宫女,都没有我跟在公主后头来的恣意。”
风长栖又笑,只是声音里头的苍凉,却是如何都遮掩不住。
“公主,宁平公主还未进京,纵使是来了,公子也不会多看那人一眼。公子对公主的心,我们这些属下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皇命难违,我不愿叫师父为难。况且师徒之间,有了情分,世俗难容。我是皇室中人,现如今又是皇太女,日后此事戳穿,也不知会有多少人挤兑师父。”
见风长栖一心为着玉无望考虑,司缨心里一暖。
“公子何曾怕过这些”
风长栖不吭声,她最怕的就是变成旁人的拖累。当初在冷宫永巷,自家阿娘为了护佑她,明里暗里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自那时候开始,风长栖就打定主意,日后纵使是自己死了,也不愿连累他人。
风越曦来的那日,风长栖刚好跟玉无望进了栖凰岭。见周遭老木参云,如此弥亘数十里有余,她心里格外欢喜。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