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狂奔,三日后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
刚好到了白启洲,看着里头热闹纷呈,刚巧他们连续几天赶路,且不说人有几多乏累,连带着那些马儿,都已经快要累死了。
玉无望当机立断,决定在白启洲歇歇脚。其中洲主乃是一个小喽啰,听闻以前还想走玉无望的门路,却被开阳一等给赶了出去。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一次他们来到白启洲,动作细微,为的就是不招人耳目。
白启洲到底还是比不得耀京城分毫,长巷倒也极多,七弯八拐,犹如迷城。只是这里头的巷口都十分狭窄逼仄,如同曲肠蠕动,两侧皆是人家,只是屋檐低矮,男男女女,丝毫无有避讳,说说笑笑,抱成一团。
风长栖看的是目瞪口呆,等到玉无望将她的眼睛蒙上,她这才想明白了,这分明就是烟花之地。
只是在耀京城中,那些烟花之地,像是司丽楼,好歹有个牌匾高楼,看起来就很是气派。那些姑娘也有几分骄矜,跟此处大为不同。
这连带着几十条长巷都是这样的娼家女子,人数多达千儿八百,纵使是在这样的青天白日里头,就已经有人接客,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鸨娘体态丰满,言语粗鄙,姿势夸张,手里拿着一团花花彩彩的绢子,来回走动,如同一个巨大的肥肠,蠕动着深入。
等天一猜黑,又闻到一股子熏香的气味,只是这香味过于浓郁,很是刺鼻,风长栖站在高楼之上,都一脸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到了酉时,茶馆酒肆那头皆上了等,摇摇看去,纱灯千百,娼家女子混迹其中,如同一个个夜里潜伏的野兽,倾巢而出。
风长栖看得入神,又见他们面色被白粉抹的雪白,但凡是在有光的地方,见着那些人的雪白面孔,都有撞鬼的感觉。
不管在何处,都有富贵人家,哪怕此地离灵谷已经很近了,从他们这里,丝毫看不出有灾荒的影子。来来往往的行人,个个都带着三五个娼妓,嬉嬉笑笑,一同欢喜。
风长栖想到灵谷那头许是一派凄清场景,眼前的热闹,愈发诛心。
“灵谷的百姓,想要活着尚且不能。可是这白启洲离灵谷那样近,还是这样的一派太平,耀京城就更是不必说了。”风长栖低低地说了一声,眉眼之间满是怅惘。
玉无望见了,笑了笑。
“若是白启洲有了灾荒,灵谷那头的百姓,也照样过着自己的日子。正所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