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便能看到那一望无际的鲜血奔腾而来。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整个大西南如同炼狱一般,腥红一片,连带着纷纷而下的雪都染上了血色。
奔马嘶鸣,处处可见断了四肢的尸体。
那些人大抵都是身首异处,客死他乡,十分可怜。
何宁舟猛然惊醒,满头大汗。
杀戮太多,果然会有报应,他这一生都忘不了在大西南的那几场屠杀。
猛然听着外头隐隐还有脚步声,他眉头紧蹙,不多时,又见帘幕后头影影绰绰,他迅速翻身下床,将挂在一边的长剑取了下来。
“谁!”
执纪被吓了一跳,赶忙走上前,“是我,是我。”
执纪脸色惨白,轻轻地推开了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讪讪一笑,“不过是来瞧瞧将军罢了。”
何宁舟苦笑两声,收回了手中的利剑,颇有几分狼狈地站在一边。
“对不住。”
“这不算什么,”执纪笑意渐浓,“厨房里头的婆子煲好了汤,正等着你呢。”
何宁舟现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去喝汤眼睛里脑海中全部鲜血淋漓的险恶场景。
“大西南一役,我纵然是活着,也跟死人无忧半点区别了。”
言语之中也不知含着多少悲凉,执纪一时之间不敢多话。
他这些时日一直都留在耀京城,对于大西南的事儿,也只是从旁处听来的只言片语,只知道这一役打的十分悲壮,不论是齐元还是风国都死伤无数,算的是两败俱伤了。
只是未曾想到,见惯了风浪的何宁舟,也会有被闹成这副模样。
“太凄惨,”他咧了咧嘴,笑的格外苍凉,“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战争本就是这样,将军,你我一早就看清了不是”执纪苦笑两声,“当初咱们苦守潼柒州不也是一样的吗死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么些无辜的孩子。”
何宁舟不吭声,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了,幽抚州那头好似是发现了孟丽国的子民。”执纪忽而笑了,一脸嘲讽。
皇宫,玉坤宫。
曦贵妃起了一个大早,又让芳心为她细心描摹面孔,看起来仿佛是有什么要紧事。
芳心向来是个知事的,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伺候。
“听闻外头又闹了起来,你可知是为着什么”
芳心砸了砸嘴,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