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耀京城是个寒冬,外头处处可见老长的冰凌,映在日光底下,流光溢彩,倒也很是别致。
风长栖每日介跟玉无望在耀京城各坊各市走着,雪光打在风长栖的玉面上来,显得她格外娇弱。
花珑将要临盆,风长栖近日里心里总归不大踏实,加上曦忠毅一等已经在回耀京城的路上,曦贵妃愈发有了底气,在宫里也有了往日做派。
“以前倒是未曾想到,前朝跟后廷有那样大的牵扯。”她脚下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个不停。一双眼睛迷蒙一片,看着这样苍茫的天地,整个人都有些怅惘。
一人之力到底难为,若是想要对付曦贵妃,实在是难上加难。
“曦忠毅没有那么简单,皇上对他颇为倚仗,只能等着了。”玉无望拉着风长栖的小手,穿过宝华坊,隐隐听着丝竹之声。
风长栖拢了拢身上的银狐斗篷,看着这一地白茫茫的雪,愈发觉着刺目。顾念着宫里的花珑,她让玉无望提前送她回去了。
往日里的红墙绿瓦,这会儿都成了素白颜色,寂静如斯,好似只余下外头的几个守门的侍卫还是个活的。
一路迤逦到了云甯殿,隐隐听着几声呜咽。
风长栖心里一紧,赶忙奔了进去。
阿蘅正站在外头,也不知在说着什么。见着风长栖来了,赶忙噤声。
“何人在哭我阿娘”
也不等阿蘅回话,她已经窜了进去。
可不就是花珑么
抱着新做好的幼儿衣裳,哭个不休。
风长栖一脸莫名,“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曦贵妃找上门来了”
“长栖,我只得三十岁,就有了白发了。”她手里紧紧地捏着一根霜白头发,“慎哥哥,慎哥哥!”
她轻轻地唤着,仿佛正在做一个美梦。
也不知怎的,现如今花珑的性子愈发古怪,时而这样歇斯底里的难以自抑,时而笑意沉沉,也不知有几多欢喜。
“许是近日里头太过劳累的缘故,过些时候就好了。”
“不是,长栖,是这深宫磨人,日后,若是你能出去,可别再回来了。”
风长栖不吭声,渐渐地红了眼眶儿。
自家阿娘临死之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若是有朝一日出了宫门,便再也不回去了
玉坤宫。
曦妩歇了午觉,刚起身,任由芳心帮着自己梳妆。
私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着铜漏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