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马车倒也极快,不过片刻之间就到了宝华坊的一处宅院。
周遭幽篁遍地,风长栖认得出来,这是潇湘竹,上头仿佛带着泪痕一般,如此看去,也不知怎的,竟叫人平添了一股子悲哀来。
风长栖眉头轻蹙,看定玉无望,“师父,这是”
“前些时日,你不是一直担心阿春”
风长栖抿了抿唇,这固然是真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阿春也再也不是昔日的阿春,她心里对那人一早就有了几分忌惮。
“这是左相给阿春准备的外宅,昨儿个我才查到。”
到底是为了她的缘故,风长栖朝着自家师父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
“多谢师父。”
“进来吧。”玉无望摇了摇头,像是满怀心事,风长栖也不好多问,跟着那人一路走了进去。
刚到后院,就见着一消瘦女子,独坐林间。
竹影绰绰,打在她的白净面孔上头,有说不出的哀怜。
许是久病的缘故,她看起来如同一个鬼影子一般,体弱不胜衣,叫人见着也难过煎熬。
容貌远远比不得当初在后廷之时那样娇媚,仿佛老了十余岁不止。
风长栖心里存疑,之前不是说她被左相优待么怎么好端端的,又闹得如此憔悴难不成是左相亏待了她么
只是把她安排到这样僻静的地方养病,看起来也不像是对不住她。
听到动静,阿春收回思绪,当见着翠竹之间的青衣女子缓缓而来,她登时就红了眼睛,呆呆愣愣地站了起来,一时之间难以自抑,呜呜咽咽,径自哭了。
“主子。”她朝着风长栖盈盈一拜,依旧作旧时称呼,“主子一切安好”
风长栖见她此情此景,也不免有些泪目。
“一切都好。”风长栖将她搀扶起身,“你瘦多了。”
阿春见风长栖言语之间满是关切,全然不见当初东窗事发之时对她的嫌恶,心里也不知存了多少愧疚。
“未曾想到,主子还愿意同我见上一面。”
风长栖不吭声。
这一切都是反玉无望的费心安排,想来是为着叫她安心的缘故。
“那不是你的错,”风长栖言语之间愈发老成,“各为其主罢了。”
阿春听了,心口发颤。
“主子,是阿春对不住主子。”
风长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的笑,这天下间从未有谁对不起谁这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