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的时候这宅院还没有这样显旧。
许是因为前一阵的大雨侵袭,这里又没有半点防护,数年未曾修葺,是以更加破旧。雕栏玉砌朱颜改,叫人望而生悲,也不知带着几多悲切。
风长栖倒是不觉着有什么,只见得那何宁舟两眼通红,到底算是个英雄人物,见着此情此情,依旧按捺不住,心酸悲凉,前尘过往一齐涌上心头,到底是个少年郎君,看着他这副模样,风长栖心里生出几分悲悯来。
只是方才他说,何昭容就是在此处为奸人所害,又是何意她一时之间猜度不出,只是歪着脑袋,一脸狐疑地瞧着他。
玉无望拉着风长栖的小手,离得何宁舟又远了几分。
风长栖瘪了瘪嘴,睨着自家师父。
“师父”
玉无望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是全然不知其意,冷着一张面孔,“怎么”
风长栖见他面色如常,倒是不好发难,哑巴吃黄莲子,索性不再吭声。
三人一同进了朱门。
院中假山石极多,间或梅柳竹几种高树,到底是生命力顽强,这么些年未曾有人料理,它们依旧欣欣向荣,大有蓬勃之势。
山房幽寂,这会子天光正盛,里头才能见着一星半点,影影绰绰,树影婆娑,他们跟着何宁舟顺着抄手回廊走到了后院,里头东西两首都有四五间敞屋,外头蛛网层层,推门而入,又硬生生地吸了一口,里头都是一些一些旧物,都是数年前时兴的东西,里头还有一些针黹之物。
前些时候他们惊云司的人倒也来过,只是想着这到底是故人府邸,没有多加逗留就出去了,远没有今日看的仔细。
看着这些就旧物,何宁舟不免感怀深重,跟在宫里见着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时而悲愤,时而又是一脸的怅惘,通红的一双眼,叫人看着好生同情。
想来当初的日子必定很不好过,若非如此,依着这样的少年英雄,想来是不会那样在意的。
本以为他会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谁成想,他再也没了多余的话,匆匆来,逛了一圈,径自回了将军府。
风长栖跟玉无望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都十分沉默。
“那人必定是满腔心事。”风长栖固然是十分年幼,可是到底是在冷宫长成,白欢好生教养,她什么是未曾见过的现如今看着他那副模样,颇有几分不忍,至于当年青州城的事儿,加上这些日子发生的诸般琐事,她这心里都存着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