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远似近地能听着凄厉蝉鸣。
只是这会子那蝉声猛然间就这么低疏下去,再也听不到一星半点。
曦妩的眼睛一直都盯着窗牖上头的精致花样,这新换上的窗纱,是这宫里头最矜贵的,只有她跟太后的寝殿里有的用,这都是皇上上次。
若是旁人见着,必定还会说上一句,皇上如何如何恩宠曦贵妃这之类的话。
只得曦妩知晓,这恩宠是从何而来,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明白,若是没了自家阿爹护佑西南边陲,她在这冷寂深宫,又有何种地位。
这窗纱映着阳光最是好看,大红色作底,看得久了又能瞧出三两股金线来,这都是老手艺人的好本事,能织出这样的布匹,比之冬日里头最难得的羽缎也是不相上下的。
只是这样艳丽的颜色,若是看得久了便有些刺眼。
她反倒是沉寂了几分,直挺挺地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颇为冷淡。
“死了便死了,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罢了。自缢还是”
“他杀,好似是被人勒死的。”
一听到这句话,曦妩哪里还有方才那样淡静的模样,登时就是一阵气恼。
“该死的东西,看一个人也看不住么竟然叫她被人给勒死了。这若是查出来了,何况是我,纵使是你们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流觞比不得旁人,她是个老宫女,是以前伺候过太妃的。
她好容易才得了她来,谁成想,还没怎么用上她,竟就这么让她死了。
“此事断然不可声张,可知道了么”
“是。”孙岩破跟芳心也有几分慌张。
虽说他们寻常时候十分跋扈,但是每每到了生死存亡这之类的大事上头,二人不免会想得多些。
曦妩背后有人撑腰,纵使是做了再多的错事也都不会被风帝严惩,可是他们二人如何一样不过就是一个寻常人物,死了便是死了,连个哭丧的人都找不到。
次兰苑。
洺影一起身便让坠儿给自己捯饬,今时不同往日,到底是要主持大事的。
望着镜中的自己,洺影勾唇一笑,拿着粉黛细细描摹着远山眉,用这东西画眉,能叫人看起来愈发温婉无害,风帝最喜欢看她这样画。
只是寻常时候她惫懒的很,并不愿意过得这样精细。
这会子只见镜中的人横波入鬓,流转生辉顾盼生辉,端的是个冰清玉骨的好女子。
坠儿朝着自家主子笑了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