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悄悄的,只能遥遥听见不远处市坊之间的嬉笑声,还有小曲儿萦绕。
这耀京城,永远不缺热闹的地方。不论是黑天白夜,想要找乐子,在耀京城哪哪儿都行。
“站在这里,竟然能看到宫城。”风长栖砸了砸嘴,“在底下看,倒不觉着这惊云司的高楼有多高。”
玉无望听了,勾唇一笑。
“你当惊云司是什么地方?”他看着这数个连绵起伏的高楼,“这是皇上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造好的。”
风长栖砸了砸嘴,“那也是数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候,我还在冷宫里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悲悯的情绪,平平淡淡,好似是在说着别人的前尘过往。
“在冷宫里头过得反倒轻松,有我阿娘整日介陪着,日子也很容易过。现如今没了阿娘,我什么也不怕了。”她说的话完全出于真心,“只要能帮着阿娘报仇,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的运途,远不止于此。”玉无望看定风长栖玉色侧脸,笑意渐浓,“若是你想要这天下,也是有的。”
天下?
风长栖可从没往这上头想过,甚至于风昭最贪恋的皇太女之位,她也颇有些犹疑。
若是可以自由自在地在人世间漫游,总好过一生一世都在深宫大院里头。
天色墨蓝,如同一块锦缎平铺在上头,只有一轮圆月,孤零零的,周边没有半点星光。
玉无望的锦袍上头,有一股子很好闻的松香,闻得久了,总觉着自己身在栖凰岭那头的松树林子里头。
“我要天下无用。”
“若是你得了这天下,”玉无望微微一顿,“免万民于水火,纵使是这样,你也不愿?”
风长栖心中微动。
“我只是为着我阿娘才进的冷宫。”
“也罢。”玉无望不肯多言,许多事非得她亲身经历了才好。
那岁运城倒是个好时机。
“呀。”一个打滑,差点把风长栖摔倒在地。
她被玉无望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一股子松香愈发浓烈,直窜入她的新心尖尖儿里头去了。
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感觉升腾而起,没来由的心脏狂跳。她立住脚,朝着玉无望嘻嘻笑着,却见得那人耳根子通红。
在这个时候,风长栖才真正发觉,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下,被天下人敬仰的国师,也不过就是一个清逸俊秀的少年郎君。
廊檐下的一角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