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凰岭。
风长栖坐在松园,遥遥看着立在一边的玉无望。他一袭白袍,迎风翻飞,好似谪仙人。
越是这样的清雅出尘,就越是叫人畏惧。风长栖倒是听过这外头的人是如何评说玉无望的,几乎都对此人赞不绝口。只是风长栖却见他杀伐决断,手段残忍。
也不知那人从何处拿出一管萧来,不一会子就停招一阵哀怨冷寂的萧调,如泣如诉,不绝于耳。时而低旋,时而高扬,穿透松林,直叫人听得神思迷惘。
风长栖从未听过如此清丽无双的萧调。
清风徐来,在这松林里头,连带着一股子松香。
方才来的时候走得急了,风长栖满头大汗,她掏出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猛然惊觉,这并非自己每日随身带着的那一方。这也是一方白绢帕子,放在鼻尖轻嗅,还能闻到一股子梅花幽香,浮动在鼻腔底下,滋味怪异。夹着一线幽香,上头只绣着一首小诗,用的是金丝线。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风长栖记得,这首诗前头还有四句: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说来可笑,这玉无望备受风帝倚重,天下又把他当成活菩萨供着,他竟然还有归隐之心?她将那块白绢帕子放在手里看了又看,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给了她的,她竟然半点不知。
兀自想着,风长栖只觉着四面八方都起了风,胸腔里头气息急涌,她感觉到了自己喉间一股子腥甜,硬生生地被压了下去。
雅雀横飞,周遭风响如雷,临终松叶翻腾涌动,犹如飞矢蝗虫,皆是奔着他们这头来的。风长栖眸光暗闪,心口发紧,刚准备伸手去挡,就被一股子松香萦绕满怀。
“这是什么?”风长栖呆呆地看着玉无望的下颌,“怎会如此?”
“若是想要花筠贵妃活命,只得如此。”
风长栖愈发觉得奇怪,难道就靠着那些竹叶跟松枝破了对方下的蛊术?这也太稀罕了些。
“阿娘现在性命垂危,师父莫要大意了。”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风长栖能心甘情愿唤他一声“师父”。
玉无望十分受用,“等会子送你回宫,今日一过,花筠贵妃必定性命无虞。”
风长栖见他那样肯定,又想到这人在风国声名,微微放下心来。
“虽然都知道是曦贵妃从中作梗,可是依着曦贵妃的手腕,断然做不到这份上,难不成,曦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