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泉涌而出,在三军将士跟前,抱着他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你混蛋!百里九!”
百里九连连点头:“我是混,可我不是蛋。”
他顿了一顿之后,又继续打趣道:“世上哪里有九爷我这样风流英俊的蛋?”
诺雅正哭得涕泪横流,伤心欲绝,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驴粪蛋而已。”
百里九肩上原本就有伤,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诺雅这才想起他如今还有重伤在身,慌忙搀扶住了他:“你的伤怎样?”
百里九呲呲牙:“这次你真的差点成了寡妇。”
诺雅已经不由分说扒开了他的领口,查看他的伤,宽约两指,深可见骨,明显是剑伤。她不由勃然大怒:“这是谁做的?谁敢伤你,老子宰了他去!”
百里九慌忙掩了领口,安抚炸毛的诺雅:“夫人息怒息怒,你如今已经是身怀六甲,要时刻注意言传身教,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咱百里九有你一人折腾就了不得了,万一将来生个小魔头出来,那还了得?”
诺雅深呼吸,将气咽下又吐出来:“少绕圈子,究竟是谁伤了你?”
百里九不吱声,身后的镇远侯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百里九,安平呢?她在哪里?你把她怎样了?”
百里九转过头,见是镇远侯,满脸焦灼与期盼地望着自己,不由轻叹一口气:“就算她现在安然无恙又如何?侯爷,你已经连累了她,你觉得她如今还有活路吗?”
“是她连累了我!如果不是她执意不允许我以你为人质,要挟她慕容诺,如果不是她任性地带你离开军营,耽误了我进攻的时机,如今局势如何,还未可知!我原本是做了最周密的计划与部署,势在必得,就因为她耽搁了我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切全迟了!我毕生心血全部毁于一旦!”
镇远侯自己心里也在矛盾,他一边怨恨着安平的任性妄为,一边又担心着她的安危,语气里满是不甘与愤怒。
“侯爷,你煞费苦心,即便是攻克了信阳城又如何?即便是你攻陷了京城又如何?到如今,就连自己的女儿都背叛了你,你觉得值得吗?”
“怎么不值?人活一口气,佛为一炷香,这皇位他楚卿尘能坐,我为何就坐不得?”
镇远侯口气仍旧很硬,但是脸上已经明显有了颓丧,心血的付之东流,与亲生女儿的背叛,令这一代枭雄重新审视自己这一步棋,顿感灰心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