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行得并不急,一是顾念诺雅的身子,二是摆得谱大,就有些麻烦,一路上太过招摇。每过一座城池,总是会有当地官员列队相迎,接风洗尘,奉迎巴结。两人既来之,则安之,该吃吃,该喝喝,好拿的就拿,就如同游山玩水一样,走走停停,也是惬意。
一行人赶至湖北境内的时候,安平与巡抚之子范进祥的婚期将近。早就有巡抚派出的官员候在城门口等候,沿路殷勤送至巡抚衙门附近的驿站之中。说是婚期将近,巡抚事务繁忙,不可开交,委实抽不出身,待晚上再为二人接风洗尘。
百里九问起,才知道镇远候的送亲队伍已经在前两日抵达了,宿在巡抚给准备的一所宅院之中。
官员看似说话谦恭客气,但诺雅与百里九心知肚明,这是巡抚给二人的一个下马威。百里九如今并无一官半职,只是空顶了一个九皇子与钦差的名头,而只要宣读完圣旨,交了皇差,也就连钦差的名头都不算了。所以,巡抚是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
诺雅与百里九并不计较,反而心中窃喜,安安稳稳地洗去满身风尘,该吃吃,该喝喝,谈笑自若。休息片刻后,百里九不放心诺雅的身体,差人去外面请一位郎中进来,给诺雅请脉。
元宝自告奋勇,被驿站的伙计拦住了:“大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的跑腿吧。”
百里九赏了他银子,立即眉开眼笑地殷勤道谢,一溜烟地跑出去,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有一个青衫白面短须的郎中,背着药箱跟随在伙计身后进来,介绍说是城中神医妙手。
诺雅斜靠在床上,对于百里九的细致入微早已习以为常,乖乖地将手腕伸出去。
郎中闭目沉吟片刻,方才微笑着颔首道:“贵夫人及胎儿皆安然无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长途跋涉,唯恐有水土不服的症状,还需固本培元,多补气血,以防万一。老夫开一药方,差人到药店之中抓上十剂汤,一日两剂,按时服用,那是最好。”
老大夫将“十剂汤”几字咬得比较重,笑得意味深长,百里九又闻他身上并无一点药香气味,心里一动,将老大夫让至桌旁,命人取过笔墨纸砚,老大夫不过略一沉吟,便笔走游龙,将所需药材尽数开具。
百里九将药方交给守在门口的士兵,吩咐到药堂按方拿药,将他打发走了,然后转身对大夫朗声道:“我连日颠簸,旧日腰疾也犯了,大夫可会针灸推拿?”
大夫颔首:“正是家传绝学。”
百里九遂闭了门窗,袒露后背,平爬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