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洁抹掉鼻涕,一把抱住离歌。
离歌倒没有力气推开她,吞了一口唾液润了下似火烧的喉咙。
“其实,我早就醒了。”
她声音哑得不像话。
“那你怎么不起来说话?太子殿下一直在守着你。”
沈之洁笨手笨脚地倒来一杯茶水递给离歌,可是离歌并没有接下。
她失魂落魄,睁着眼睛越过沈之洁的手看向远处,虚虚的,不着实处。
“我怕我一睁开眼睛,就忍不住要他命。”
离歌口中的他,沈之洁自然知道是谁。
北门之乱,相爷之死,哪一桩不跟太子殿下有关系?
真是嘴贱,好端端地替什么太子殿下。
暗骂了一句,沈之洁将杯子放在床头的矮几上,重新坐在床上,满眼心疼地盯着离歌看。
“歌儿,节哀顺变。”
离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尖儿不自觉地发起颤,凉意蔓向四肢百骸,如冰冷的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终于,她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我哥哥,如今在哪里?”
“皇上把离相的遗体接回了宫中,要以国师的身份将他安葬。”沈之洁快速回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离歌的反应。
“哥哥最讨厌皇宫了,也最讨厌那身锦袍,就算是死了,萧家的人还不打算放过他吗?”
离歌声音很平静,失神的目光越过沈之洁的肩膀,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子开了一半,外面一片潮湿阴暗,仿佛见不得光。
原本是秋高气爽的天,怎么就灰成这样了呢?
看到离歌一点点蔫了下去,沈之洁慌了起来,突然想起刚刚小北跟她说的话。
若是让歌儿知道真相,或许会好很多吧?
沈之洁兀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