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母妃推向死亡,且死后罪名昭昭,不得瞑目。你现在跟朕说,你与他的女儿两情相悦?真是可笑至极!”
一提到洛贵妃,萧莫尘眼里寒意顿起,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一幕慕血淋淋的过去,他几乎一闭眼便可忆起,怎么忘得了。
忍下心里的恨意,半抬眼皮,萧莫尘望着皇帝,虽然表面故作镇定,稍稍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启口,声音似从湖面卷过来的风,苍凉无比:“赐死我母妃之人,不正是父皇吗?将她的遗体抛至遥远荒凉之地,让她死后不得安宁之人,不也是父皇吗?”
“放肆!”皇帝又是一阵怒拍桌子,茶帽都被之震起,差点掉落在地,“铁证如山,你莫不是要让朕当个昏君,饶了她一命?若是如此,天理何在?朕还有何威严治理国家?天下之人何以信服朕!”
是啊,为了稳固你的皇位,不惜牺牲掉一切,包括视你如命的洛贵妃,现在还振振有词地说你为了天理,实在是可笑至极。而我,为身上流有你一半的血液而感到可耻。
收回思绪,萧莫尘将眸里的恨意敛尽,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父皇,儿臣对离歌是真心的,无论她的父亲曾经做过什么,儿臣都不在乎。儿臣爱的仅仅是她而已,与旁人无关。从小到大,儿臣都不曾跟父皇求过什么,唯有这件事,望父皇成全。”
“海公公,去将北夷公主请来。”
海公公领命,神色复杂地看了下跪地磕头的宸王殿下,快步出去了。
“爱?身为皇家人,你怎么可以将这个字轻易说出口?”
萧莫尘没有抬头,只是听得出来,皇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仿佛与刚刚拍案而起的那人不是同一个人。
“为何不可?皇家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爱,会成为你肉眼可见的弱点。在这皇宫内,看似繁花似锦,却处处暗藏杀机,只要你有一天还冠着皇姓,你就永远不配说爱。”
第一次,萧莫尘听到皇帝用这种口吻与他说话,没了平日里的冷嘲热讽和字字戳心,倒像是平常人家的父亲一样谆谆教导,让他知道世道艰难,人心险恶,需步步谨慎。
鼻尖突然酸了起来,萧莫尘依旧无法接上皇帝的话,皇帝似乎也不想与他多说些什么,让他起身,便兀自看起了折子。
殿内静了许久,外头灌进的风吹过御案上的折子,上用贡宣软白细密,只闻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不久,殿外海公公又尖又细的叫唤声响起:“北夷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