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晒月光,也会吹笛子哄她开心。不过,你又不是他,他已经死了,面目全非地死在她眼前。
与她交好的儿时玩伴,甚至是指腹为婚的未见过面的未婚夫,都死了,死因不明,死状恐怖,她想,也许他们真是被她克死的。
离歌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像一尾轻飘飘的羽毛,身不由己被风所逐,最后落地无声。
看着离歌落寞的神色,陈年忽然心一酸,含笑道:“他很幸福,能被你心心念念着。”
是啊,她应该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延烧四方,无处落脚的冲天大火,横梁被烧得“吱呀”作响声,屋子里头的撕心累肺的叫喊声,打水的,救火的,乱成一团,年仅八岁的她被人死死禁锢着,皮肤被炽热的空气烘烤得隐隐作痛,那种透过肌肤的痛喊,她至今不忘。
她亲近的,喜欢的大哥哥,一夜之间变成了灰烬,与她阴阳两隔。
“下去吧,夜深了。”
陈年起身,把玉骨笛放回回怀里,而后向离歌伸出一只手。
他不愿看到她这副泪眼汪汪,小声抽泣的模样,她不似一般女孩,哭起来没完没了的,不大好哄。明日就要送她回府,若是被离羽瞧出她哭肿了眼,定会以为他欺负她,到时候会跟他拼命的。
有时,文人手中那把无形的剑,更为锋利与致命。
离歌乖巧地点了下头,把手放在陈年手上,借着力站了起来,跟他一同下去了。
子时,相府后花园。
眼前的一池清泉,倒映着明月的倩影,散发出淡淡的月辉,波光粼粼,微波荡漾,圆圆的荷叶露珠倾斜,荷花在水中沉睡着。
“殿下这个时辰来找臣,就是为了说这个吗?”离羽平静地望水面,对萧莫尘的劝解不以为然。
他与恶人谷配合这么些年,怎么能轻易说断就断,若没有恶人谷在身后推波助澜,他何时才能手刃仇人。
“呵。”萧莫尘嗤笑一声,水面细细碎碎的光融入了他的眼中,带着些寒气:“离相以为你上头哪位真的这么好糊弄?本王能查到相府与恶人谷纠缠不清,皇帝自然也能。只不过先前他疲于与北夷的交战中,抽不出身来清理门户,现下南北停战谈和,相信很快,皇帝就要拔掉恶人谷这个毒瘤,离相觉得,到时候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离羽眼神蓦然黯淡,那深黑的瞳孔中映出清明的月光,手握拳,抵着唇,重重地咳了几下,他似透过那月光,看见了不远的将来。
思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