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嗓子眼痛,胸口也痛地厉害,离歌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手指紧紧地绞缠在一起。
忽然耳边又响起了弘元大师多年前的为她解的签“小施主命犯孤星,虽大富大贵,却又大凶大煞,亲缘极浅,易生离,轻死别,恐难善终啊。”
生离死别,这是世间多大的苦难啊,然而对她而言,这苦难还傍着轻易两字。所以,这些年她都不敢轻易交心给他人,若第一次,就交付在了欺骗与伤害中。
她想,她是真的得听由天命,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了。
“啪!”豆儿大的水珠滴落在离歌手背上,冰冷的刺肤感,让她回过神来。
她往后一躺,把被子拉过头,被子里的漆黑反而给足了她安全感,只是,颤抖的肩头还是出卖了她。
小秋端着托盘进来,就看到了离羽坐在床边,眸色骇人,紧拽着洁面布,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极不顺畅,眼神凶狠。而离歌,似是在被窝里哭着。
离羽一见到她进来,猛地一个起身,把手里的洁面帕狠狠地甩进面盘里,咬着牙,绷着脸:“看好小姐!”说完,撩开珠帘,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小秋愕然,相爷最是怕小姐哭,小姐一哭,怕是要月亮他都要遣人去摘,而今日却是拂袖就走。
可是,小秋眸子转了两圈,就什么都懂,同时为情所扰之人,她又怎会不懂离羽为何做此反应。
他见不得她哭,更是见不得她为其他男人哭,相爷啊,怕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情,还要绝望。
翌日,依旧是天色晦暗,铅云底垂,与昨日不同的是,倾盘而下的大雨变成如毛小雨,正飘飘扬扬,歪歪扭扭地洒着。
浴着小雨的朱雀大街自然不及往日热闹,街上行人稀少,一路下来,整条街上的店铺掌柜皆是望着外头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这落雨天真是个挡财神啊,生意难做,生活不易啊。
此时,从北城正门口有辆华丽的马车自雨中迤逦而来,马车前头与后头都是两排卫兵装扮的男子,那群人有着同样的特征,人高马大四肢发达,凹眼睛,高鼻梁,大胡子,长得是凶神恶煞,领头那人还是个独眼的,远远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寒蝉。
那马车往朱雀街一赶,路上的行人就愈加稀少了,街道上没了往日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吆喝声。有的只是小雨落到瓦上,落到青石板上的声音,还有此刻马车压过青石板上的水渍发出的声音。
马车上,一只洁白纤细的手指缓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