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慈眉善目的舅母!
前一世,花婠一直以为——
她生而娇贵,美艳无双。无论如何,也该得这世上最好的善终。
然而事实告诉她,做人绝不能自以为是。
现在算起来,应该是没多久,她舅母就会以花婠体弱难愈为由,安排人将她接到她的院子里养病。
从那以后,她和她的外祖母越发生分。花婠回忆那段风府的日子,她在李氏的安排下,活得就像是个被养在金丝笼中的鸟雀,广袖善舞,琴棋书画。可到底是软弱无能,柔善可欺。
秋风阵阵拂面而过。直到现在花婠耳边还时常响起飞沙走石的冰冷刺骨。她没有忘记狼牙刺穿肩而过的痛感,更没有忘记出嫁前,失去舅父一家至亲的哀伤。
这一世,她回来了。只是一切都提前了。
一切悲伤还来得及改写,一切旧账还可以清算!
舅母!自求多福吧!
花婠倒是想看看:
舅母李氏从前的捧杀,如今会是什么段位?
花婠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息逐渐地平复了下来。
“小姐?”乐水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花婠:“小姐,你……你……”
“该服药了!我们回去吧!”花婠拉了拉衣襟,遮住脖颈处的红痕:“回去再说!”
尽管舅母安排的催命药她不会喝,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
必定,有些事情急不得,自保方为上策。
“喔!只是奴婢刚刚给小姐准备了蜜饯!”乐水垂下头,双手托着花婠的手臂,小心地越过台阶,穿过长廊,往圣安堂方向走着。
“嗯!”花婠点了点头,仰面看着风府的四方天地,有些恍惚。
看着花婠清淡的眉眼,乐水划过丝丝忧心。
上次听花家的人来送信,说花婠偷偷离开他们侯府不知所踪。
后来,不到一个月,他们侯府就给七小姐置办了丧仪——
说她家七小姐任性妄为图新鲜,结果被匪盗掳到了深山,被凌虐致死。
“小姐,您怎么会跑到军营的呢!他们都没发现你是女子?”乐水咬着唇,她实在太想知道了:“是莫剑说的!”
乐水指了指花婠眉心的红记。她还记得几年前,她家七小姐以前可是个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女子了。
她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在军营!
前段日子,凉王殿下忽然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