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黑粗,仿佛没有感情的炭头一般的张飞竟哭丧着脸蹲在郭斌书房外的墙角里,一双环眼中布满红色血丝,分明是哭过。
董杏儿心中大惊,忙拉着张飞,叫道:“张老黑!怎么了?郭斌呢?郭斌怎么了?”
张飞此时方回过神来,道:“啊?主公?主公在里面啊。”
董杏儿顾不得再理他,一脚将郭斌的书房门踹开,只见里面郭斌与戏志才、郭嘉三人端坐着,一脸呆傻地盯着自己。她可不管那些,施展开家传的轻身功夫,似一阵风般飞掠到郭斌身前,上手便搭着他的手腕,竟诊起脉来。
郭斌疑惑地道:“杏儿,怎么了?”
董杏儿把了许久,方放下他的手腕,红着眼睛道:“你这不是没事吗?那张老黑哭丧着脸干嘛?”
郭斌心中恍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不由得暗暗感动。待要说几句话安慰一下她,可一想到阴阳两隔的卫仲道,却又不由得悲从中来,话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声长叹。
董杏儿看了,心中奇怪,她自在阳翟县中遇见郭斌,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开始是因为要郭斌帮着打听父亲的下落,可后来便是一直未曾打听到董奉的去向,不知为何,她竟也不舍得离去了。经过这半年多的接触,她自认对郭斌已是极为了解的,却从未见过他如今天这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中除了不忍,竟亦生出一丝怜惜。是的,便是怜惜。当你看到平日里谈笑风生的亲人躺在病床上,对许多事情有心无力之时,大约便会产生这种心情吧。
然后,只听郭斌轻缓而沉重地说道:“仲道兄,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