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突然对这个城市厌恶极了,她想就算回来,她也不会再回这个城市,这个她待了五年的城市。
她的人生,简单又孤独,十五岁之前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去世后,被纪家收养,一直以照顾纪念为己任,纪念霸道,偏执,乖戾……她通通都不在乎,甚至可以放下自己的自由,只要他高兴,她就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在纪家五年,她的身上背负着许多东西,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过着麻木的生活。
后来无意中得知当年绑架案的真相,她一直被禁锢着的情感,终于有了知觉,她的人生,终于有了方向,她要洗去父亲背负的污名,把真正的罪人送进监狱。
如她所愿,她做到了。
可是,那也是她用仅有的自由换来的
当年,她觉得很值,再值不过了。
即能洗去父亲的冤屈,把真正的罪人送进监狱,又能摆脱纪家,摆脱纪念。
而今,不过五年纪律就要出来了。
事实上她也清楚,纪律在里面五年或者是八年并没什么差别,就算他在里面待一辈子,父亲也不会活过来,她这些年的人生也不能重来。
她厌恶的是纪爷爷毁约,厌恶的是这个世界,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人拼尽了所有才能成功的事,有人悄悄然挥挥手,就可以毁灭了所有。
他用纪律三年,换纪念一生无忧,走之前把纪念所有的路铺平,作为爷爷,他真是苦心孤诣,用心良苦。
可是于她而言这一切却如鲠在喉,既恶心又无能无力。
见书宁低着头沉思,梁秀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又问:“你还回来吗?”
书宁终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或许吧!”但一定不会是这里了。
得到了答案,梁秀还是不满,“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书宁不再说话,只沉默着收好东西,把箱子拉链拉上。
梁秀又说:“那纪爷爷那里你不去看了吗?”这些天她可是亲眼看着她着急担心地一天天往医院跑。
书宁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隐隐地不悦,声音不自觉变冷,“那里不需要我了。”
“那纪念呢?他知道你要走吗?”梁秀还是不死心。
“他不需要知道。”顿了顿书宁又说:“你也别告诉他。”
梁秀点头,她知道书宁这是下定决心了,也就不再劝她留下了,而是帮着书宁一起收拾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