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谁,对他下这么狠的手,这颗子弹。
如果不是距离很近的话,怎么能直接穿透骨头,穿透血肉…
他,很疼吧。
她颤颤巍巍的手指轻轻抚向他的腿。
那个孔洞,直径比她的指头还要粗,直接透过质朴的蚕丝被罩巾。
他一直穿着深色的裤子,只有这次,修长的腿裸露,这处枪伤才一览无遗…
这处旧伤显然得是跟随了他五六年之久了吧。
经常跟着师父练习枪剑的祈金莳,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首领,他的重塑之力,这些年,就没有治愈吗…
“又摸我的腿…”
闷闷的声音极度好听,还散发着慵懒。
他翻了个身,正好把有枪伤的腿压在下面,让她看不着。
“疼吗?”
幽暗的室内光线,恰巧看不到祈金莳掩饰不住的担心。
也看不到她的在乎。
梵玖言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了她一眼。
“记不清了,”他顿了顿,“不过取出过的是我枪里的子弹。”
“你对着自己开枪?”祈金莳凑了过去,她有些认真。
因为在乎,所以认真。
“十年前的时候,我的记忆就断断续续的,包括祝朝燃,我向他了解,他也记不清…”
“和…”他把自己和Yi的那场杀戮场景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啊,十年前,必然很多事情都被遗忘了。”梵玖言自我安慰了一下,手搭在额头。
祈金莳思忖了一下,别说,十年的事,她脑海中的记忆也断断续续的…
时间,真的是能改变很多啊,遗忘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习惯动作,有谁不会遗忘些什么呢…
所以才有这么多“健忘症”和“喜新厌旧”的家伙们出现。
可是,她好想去了解他的记忆,想知道为何会有人这般弄伤他。
十年前,他也只是个小小孩吧,大概十岁?
在小小的腿上出现这样一个硬伤,他是怎么承受的。
祈金莳摸了摸他的脑袋,其实她的性格确实和梵玖言很像。
一样的冰冷,果断,喜欢透过表面寻内质,不喧闹,不浮躁。
但是,也会害怕。
怕疼。
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他还微微蹭了蹭,像只小仓鼠,只是还湿漉漉的。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