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归家,心中思念早已久酵成酿,灌得他醉醉醺醺。
平日里有人陪伴在身旁,不觉难受,夜深人静,天地遂远,徜徉与阴阳之间的迷离思念总叫他半夜惊醒,少时常偷偷啜泣,如今肩能扛鼎,却也挡不住汹涌的空虚,只是不会再哭泣了,仰望着弦月,道一声“离儿安康父母勿念”。
在将军府虽不过半个时辰,于他来说却如一生那般漫长。四周的一切是那样熟悉,屋廊花草从未改变。他甚至记得空气的味道。正堂之中有他父亲的雕像,栩栩如生,他却不敢正视,怕感情来得太猛烈,冲垮了大脑露了破绽。
他是最后一个走出将军府的,走之前贪婪地吸了好几口空气,感动地要哭起来。巫泽找不见他,转头向他喊道:“师兄快一些。”他只好离去,却不愿就此离去,便快速蹲下抓了一把泥土放入口袋。
他将手伸进口袋,摸到那湿湿滑滑的泥土,虽然失落,到底有些安慰。他走至柜边取出一只小巧瓷瓶,掏出泥土倒了进去。瓷瓶太小,只能装下大半,他不愿将剩下的泥土丢弃,便寻了一个更大的瓷瓶,约莫三指宽长,装下了所有泥土。
他笑了一笑,将瓷瓶放入衣柜之中,心中想到:师兄的母亲爱吃土豆,故常常种土豆挖土豆,我既有土壤,不如也种一些父母爱吃的。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起父母爱吃什么,忍不住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小声骂道:“窝囊!不孝!废物!”
他记起少时母亲说过,做人要如青葱那般,根宽头细,外直中空,便决定明日去到成都府买些可定值的葱来。
翌日,修完气神,他走入房间,见化子墨正与巫泽下蜘蛛棋,与化子墨说道:“子墨,这盘结束之后与我去一趟成都府吧。”
化子墨并无想法,点头答应。
巫泽却是不愿,收回推棋的手与他说道:“为什么是小师弟啊?我也要去!”
他与巫泽说道:“你还是多练练刀法吧。”
“可是...”巫泽撅嘴说道,想了想,只好咬牙答应,“好吧,不过师兄你要答应我,不要让子墨受了欺负!”
他笑道:“子墨是我徒儿,我怎么可能让他受了欺负?”
不一会,巫泽靠耍赖赢下棋局,起身欢呼。化子墨只是笑盈盈地望着巫泽,全无半点恼怒。
陆离心中想到:遭巫泽如此欺负,子墨却无半点恼怒,这孩子果真乖巧的很。
陆离牵马走出大门,与化子墨一同上了马,向成都府奔去,待到还剩几里地,便下马将马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