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尘土落叶,他便轻抖身躯抖落后背污秽。
命还在,承诺便在。他还有承诺尚未完成,不能在此耽搁时间,便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提起东方,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宁波府,那个范子旭常去的民宅,住着刘兰芝与狗娃,是否要与他们见一面打声招呼?若是恰巧遇到范子旭呢?想起范子旭,便是一阵心安,有笑容浮在脸上,片刻之后笑容却是逐渐凝固。若是此时见面怕是又会想起伤心事吧。
便只是低着头赶路,岂知不知不觉之中还是向那民宅行去,待他回过神来,与那院门只剩十丈距离,若是掉头完全来得及。
虽然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该继续前行,身体却十分诚实由着马儿向前行去。若见了我,师兄是否会笑脸相迎而后将我搂在怀中?
便是满怀着期待缓缓向前行去。每离院门近一些,心跳便更快一些,待到院门近在眼前,心跳已如狂奔野马那般。院内景象一点点地现出,他的双眼便是一点点地睁大。
有一小巧身躯正捏着一根树枝埋头于地面作画,便是范嘉志了;有一长发姑娘蹲在一旁望着范嘉志作画,便是刘兰芝了;范子旭只是坐在一旁望着两人,脸上净是知足的笑容。
见如此温馨场面,陆离亦是幸福,正欲挥手招呼,却见范嘉志起身,直扎入范子旭怀中,仰头望着范子旭撒娇道:“爹爹,我画得怎么样?”
陆离才举起的手臂骤然停住,笑容亦是瞬间凝固,望着院内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如今你们已是一家人了吗?那我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以多余人的身份徒增尴尬。他失落地望了范子旭最后一眼,脑袋微垂,手臂亦是无力垮下,重重砸在大腿,“啪”的一声响,只好牵引缰绳掉头离去。
虽然十丈之外,范子旭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见声音便抬起头来,只见到灰色裤脚与甩动的马尾,不禁有些迷茫,望着院门外若有所思。
范嘉志见其心不在焉,有些生气,扔掉树枝,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将他扭转过来,嘟嘴道:“爹爹你在看什么?”
范子旭轻抚着他的脑袋,笑得十分温柔:“我在看你啊。”
陆离骑在马背,回忆着范子旭曾经的照顾,多少温暖在心头,而当现实照进过去,却是万分悲凉。如今,真的只剩自己一人了吗?
正哀叹,马蹄停止,耳边传来呼啸的狂风,亦有凉刀割着他的脸皮,又冷又痛,不禁抬起头,却见已在海边。眼前便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此时正汹涌着澎湃着狂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