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三日,陆离过得不胜凄惨,每次刚将大石投出,身体便跟被拖着入水中,如此反复,不仅勒得脚踝疼痛万分,还呛了不少清水,小腹微微鼓起,似怀胎娘子。
后来他终于想了个办法,坐在潭边,左手怀抱一块并不十分大的岩石,一齐跳入水中。待到全身浸了水才放开岩石,与岩石一起沉入潭底。
初舞刀,十分艰难,连刀都握不牢,每每挥刀,总会撇了手腕,使得刀背贴着小臂划水而过。
又几日才稍有好转,能在水底息半炷香时间,来回舞刀,待气将竭才砍断树藤浮出水面。
潭边有一树林,飞禽走兽自是不少,豺狼虎豹倒未见到,他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再遇到些吊睛白额大虎之类。
累了便上岸倚树而息,饿了便入林打些野兔雉鸡,一连十六日,脸面愈发白净,想起在施州卫被赠予的“粉面大侠”,忍俊不禁,自怡片刻又微微忧伤,叹了口气,跃上树干闭眼休息。
过了二十五日,雨天,他坐于树干,望着雨露打在湖面而泛开的微微涟漪,想起老鬼所授内外同修,提起半尘于眼前端详片刻,落地而去。
入潭底,尝试着涌起气神,只觉体内气神迅速穿梭膨胀欲炸裂开来,忍不住砍断树藤浮出水面,却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空气涌入鼻腔,似有了生命般在鼻腔内活蹦乱跳;两眼如经仙水濯洗,豁然开朗;耳边风啸不止。
他再次砍下一根树藤,将脚踝与石块捆在一起让自己沉入潭底,涌起气神,依然似要炸裂身体的感觉,虽难以忍受却不愿放弃,与潭底趺坐静息,轻调气神。
气神依旧汹涌,却逐渐安静,磅礴但不嚣张,浑厚而不自傲,只是片刻功夫,气神再次狂傲,他不得不砍断树藤浮出水面。
休憩时刻他便在想,这究竟是为何。望了一眼平静潭面,叹道,不愧是仙境万罪潭。
待他终于能够掌控全身气神,已是第三十六天。在这如画仙潭独处了三十六天,他自是心静不少,戾气消散,稠浓血仇随着潭水逐渐化得稀淡。红妆的死依旧令他扼腕,但已化作深浅记忆永埋心底。
于潭底舞刀的时间达到了一炷香,气神附于半尘,能在将水与刀隔开极短时间。心愈静,刀愈稳,他已能在气神附于半尘状态下舞完一套《金门刀法》,不禁觉得有些枯燥。便试着用半尘卷水,岂料竟卷得潭水呼啸,害得自己险些葬身潭底。
倒是让他有了额外的兴趣,便每日在潭底卷水,气神裹着半尘,刀身卷着清水,他如覆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