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蓑衣笠帽,略带指责:“这么晚了才回来。”
马夫憨笑:“路上遇到一个娃娃,怪可怜的,我就给带回来了。”他胳膊往身旁一揽,摸了个空,疑惑道,“哎,娃呢?”转头,见陆离站在门口一尺外鞠了个躬说,“您好,晚上打扰了。”
妻子“扑哧”就笑了,捂着嘴的手微微颤抖,女儿眼睛眯成一道很好看的弯,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焕焕,今年七岁了,你呢?”
他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叫陆折柳,十一岁。”
焕焕见他有些腼腆,索性出门牵起他的手,两人一齐进到门内。
虽只木柜木床木桌木椅,却是如此让人安心,在烛火中,马夫宽厚长满老茧的手撕开烧鸡,将一只鸡腿放在焕焕碗中,“娃娃在路上吃了吃鸡腿,这只给你。”又撕下一只翅膀放进陆离碗中,“娃娃,这只翅膀给你。吃完烧鸡鹅肝再吃饭,多吃点,明天你可是要去玄武门的。”
焕焕坐在椅子上,悬空的双脚前后摇摆:“哇,哥哥要去玄武门啊,好厉害。”
他脸红不语,只是埋头吃着鸡腿,偶尔偷偷打量马夫,却发现马夫也在看他,脸更红,忙埋下头。
马夫乐了,对妻子说道:“你看,我就说这个娃娃很腼腆。”
吃过晚饭,又与焕焕玩闹了一会,已过亥时,他搬来椅子,欲伏案而睡,却听到焕焕的呼唤声,“哥哥,你把椅子搬来这里啦。”
他转头望去,三口人正围坐在一只大木盆旁泡脚。焕焕伸手在身旁拍了拍,喊道:“哥哥,你坐我这里。”
真的可以吗?他望了望马夫,又望了望马夫的妻子,他们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厌恶,只有静静的安详。见他还不行动,马夫亦朝他招手道:“娃娃别害羞了,快过来,泡了脚你跟我一起睡。”
四人围着木盆,八只脚浸在热水中,陆离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睛,只是望着水下自己的脚。裸露在外的脚踝上有一道血痕,他忙拉下裤腿。
马夫三口并没有见到他的仓促,只是相互笑着拍手唱歌:“简简单单,平平凡凡,你你我我他她,只相互看着就很幸福。”接着便是一阵嬉闹,三人皆欢笑着以脚掌拍水,溅起的水花到处乱飞,不止是地上,连他们的衣裤也湿了一片。
妻子道:“好了,把脚擦干净,换上睡衣吧,娃娃,你跟我去把水倒了。”
马夫正拿过碎布拼成的大方巾递给陆离,说道:“娃娃今天有些累了,我和你去倒了吧。”
妻子白了